安緋瑤一口血湧到喉嚨口,又被她硬生生地咽回去,心裡不住地警告自己:冷靜、冷靜、冷靜!
“王妃,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李恬終於頂不住眾人或是驚詫,或是疑惑,或是憤怒的目光,眼淚汪汪地站起來。
“是啊,秦姐姐,三妹妹是做錯了什麼事?”李惜也好奇地問道。
儘管她不覺得秦綰會故意找毫不相干的三公主的茬,但李恬才剛剛及笄,又沒出過宮,除了每月去和馬太貴人請安,幾乎就一直呆在流芳宮,說句難聽的,她想做錯什麼也得有那個能力。
“前天,南陽侯夫人闞氏來看過三公主吧?”秦綰喝了一口酸梅湯,淡淡地說道。
“那又怎麼樣?”三公主的臉色有些難看。
她的生母馬太貴人是粗使宮女出身,先帝一次酒醉後誤把人睡了,酒醒之後隨手封了個貴人就再也沒有去看過她,誰料馬氏命好,就那麼一次就有了。不過也幸好是個女兒,才讓她平平安安養大了。而眾所皆知,南陽侯夫人闞氏是奴婢扶正,出身同樣低賤。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馬氏和闞氏是表姐妹,連她們自己都不提。
南陽侯夫人覺得表姐雖說封了個貴人,卻被皇帝當成汙點,三公主也不得寵,認了親或許還招皇帝厭惡,而三公主又嫌棄闞氏那奴婢扶正的名聲太響,帶累了自己的清譽。
不過,就算是粗使宮女,一旦進了宮,祖宗十八代都會查得清清楚楚記錄在案,秦綰想知道,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而已。
李惜心中一動,和梅夕影對望了一眼,若有所思。
前天闞氏突然來流芳宮看望三公主,她們還覺得奇怪,不過後來闞氏氣沖沖地走了,她們也沒太在意。難道說,是三公主聯合闞氏做了點什麼?
“原來是你!”安緋瑤霍的站起身,緊緊捏著拳頭,咬牙道,“是你讓闞氏在京城散佈謠言陷害我?”
“我沒有!”李恬急忙道,“我只是和她隨意聊了幾句,是她想讓花解憂做我的伴讀,被拒絕後就氣沖沖地走了!”
“你還敢狡辯!”安緋瑤氣急。
“我沒有狡辯,本來就是事實。”李恬一臉的委屈,對比安緋瑤的咄咄逼人,更顯得柔弱可憐。
梅夕影搖了搖頭,若非安緋瑤是秦綰帶來的,肯定是佔了理的那一方,否則就憑她這做派,任誰看了都覺得是她欺負了李恬。安緋瑤在閨秀圈子裡人緣很差真不是沒有原因的。
“三公主,需不需要本妃派人將你們說過的話,一字一句都重複一遍?”秦綰嘆了口氣。
李恬聞言,臉色微微一變,沉默不語。
“你不說的話,反正這事本來也不需要什麼證據,只要怡蘭知道是你做的就夠了。”秦綰一聳肩。
一根筋有一根筋的好處,安緋瑤的性子,既然知道了害她的人是李恬,哪還需要有證據?就算她只是襄平大長公主之女,是郡主,而李恬是公主——可一個無依無靠的公主,還不如郡主呢!襄平大長公主就算再失勢,藉著長輩的身份,要對付李恬也是舉手之勞。
“我、我……”李恬緊緊抓住了膝蓋上的布料,手背上青筋暴起。說到底,她是真沒經過事,在秦綰的氣勢壓迫下,根本連保持鎮定都做不到。
“怎麼,想一個人頂著?”秦綰一挑眉。
“不關我的事!”李恬忽然“哇”的一聲哭出來,抽抽噎噎地說道,“我只是……不想和親而已……嗚嗚嗚……她、南陽侯夫人說,她能幫我,然後不關我的事!我在宮裡也不知道什麼流言!”
“闞氏!”安緋瑤咬著嘴唇,氣得渾身發抖。
秦綰看了她一眼,無奈地搖搖頭,又看看李恬,目光中充滿了憐憫和嘲諷。
“三公主,你這也……”梅夕影嘆息道,“東華皇室血脈凋零,無論如何也不會輪到你去和親的。”
“可、可是……南陽侯夫人說……夏世子的身份,非公主……不足以……”李恬愣住。
如今宮中的公主,李惜身份太尊貴,又是望門寡,無論如何都不合適,那麼,適齡的公主不就只剩下她一個了?
“你不可能,但她也是有女兒的。”梅夕影提醒了一句。
李恬臉色一變,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又沒說出口。
李惜臉上也露出一絲同情,這孩子,分明是被利用了吧。
秦綰的目光從她們臉上一一掃過,一聲嗤笑,慢慢地開口道:“那麼,三公主你告訴本妃,為什麼是怡蘭?”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不禁一愣。
安緋瑤猛然想起之前在茶樓裡秦綰就問過,為什麼是她,如今再一次提起,可她還沒想明白,為什麼會是自己?
李惜和梅夕影也不禁面面相覷,的確,怎麼看安緋瑤也不是適合用來背黑鍋的人,她是襄平大長公主獨女,駙馬府如今這種狀況,分明是皇家有愧於襄平大長公主。如果讓安緋瑤和親,簡直就是要了襄平大長公主的命!
“那……大概是……大概,是怡蘭表姐的年紀合適?”李恬支支吾吾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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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緋瑤又是一怒,這不是擺明了說她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只配和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