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綰姐姐!”去而復返的陸臻歡呼。
徐鶴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很佩服這個敢把攝政王妃喊姐姐的傢伙,真不怕攝政王的冷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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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營,進城!”站在吊橋當中的秦綰撥弄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長髮,簡簡單單四個字,意氣奮發。
她身後是上官英傑和上官策父子,以及楚京的文武官員。除了幾位自詡忠烈的老臣閉門不出外,能來的都來了,雖然臉色不怎麼好看。
只有蘇青崖和唐少陵留在宮裡醫治皇帝,那倆都是心黑手辣的主,皇帝要是敢搞小動作,他們絕對敢弄死。
“真是……兵不血刃啊。”徐鶴喃喃地道。
原本大營就很簡單,收拾起來也很快,列隊進城,可卻有了一個問題——為表誠意,羽林軍都放下了武器,可不算大內侍衛,光是羽林軍就有一萬,東華的軍隊才八千人,倒是比俘虜還少了。
“算了,把兵器還回去,讓他們繼續守城去,北城門那一段交給本妃的人。”秦綰揮了揮手。
“你不怕陛下反悔?”上官英傑苦笑。
“反悔什麼?”秦綰眨巴著眼睛,一臉的詫異,“雖然盟約上說,誰打下來的地盤就是誰的,可這是京城,舅舅不會以為,西秦兵臨城下,看到東華的旗幟之後,就會乖乖打道回府了?”
“東華的大軍幾日能到?”上官英傑一句話就問到了重點。
“大約比西秦要晚上兩三日。”秦綰想了想道。
“也就是說,我們不到兩萬人,要守住京城兩三日嗎?”上官英傑嘆了口氣。
“舅舅也不用太擔心,夏澤蒼還是要臉的,總不能二話不說直接攻城,有得扯皮呢,拖個幾天沒問題。”秦綰很淡定。
她能把順寧送給西秦,當然就想過西秦兵臨城下的狀況,就算夏澤蒼敢攻城,她也準備了別的後手。
“王妃。”陸熔走過來,掩飾不住眼中的喜色,“接下去怎麼做?”
“西秦要來,必是北門,陸將軍只要謹慎些,守好城牆即可。”秦綰的手放在他肩上,用力一按。
“王妃放心。”陸熔心裡一熱,重重地點頭。
“那城防就交給諸位了。”秦綰笑笑,又轉頭道,“陸臻,過來!”
“哦。”陸臻怔了怔,從隊伍裡走出來。
“你是監軍,是文職,守城用不著你。”秦綰道。
“那我做什麼?”陸臻奇道。
“本妃來得匆忙,沒帶文官,你——將就一下吧。”秦綰道。
“哈?”陸臻傻眼。
然後,被秦綰帶進了宮,看到御書房裡那一堆,他就更抓狂了:“姐,是什麼讓你覺得我一個今科剛剛考上的進士,能處理這種政務?”
“你好歹也是我爹這個丞相教出來的,這都不行?”秦綰瞪他。
陸臻很無辜地看她。
雖然他跟了江轍不少時候,讓他現在去當個縣令甚至太守什麼的,也能湊合,稍微練練也就上手了,可問題是這裡是一個國家的政務好嗎?
跟他同樣倒黴的還有慕容流雪這個連進士都沒考過的人。
慕容公子表示,讓他寫首詩風花雪月一下倒是能裝一裝才子,可處理政事……還是饒了他吧!
“算了,本來也不指望你。”秦綰沒好氣道,“我是要你把這些東西都記在腦子裡——吶,南楚的戶籍名冊、國庫賬冊、官員名單、還有……這些、這些,給你一天時間。”
說話間,陸臻懷裡已經多了一大堆書冊。
“表姐,這根本不可能吧!”上官策忍不住道。那些冊子,別說記住,一天時間連看一遍都不太夠!
“對啊對啊,你看還是有人給我抱不平的!”陸臻抱著那堆高過他腦袋的書冊抗議。
“乖。”秦綰卻笑了,摸摸他的腦袋,像是哄小孩一樣把他趕到了一邊去。
“聽說東華去年的梅花節上出了一個靠背書難倒了所有才子的奇才,就是他?”慕容流雪若有所思。
“還有那個耍賴的裁判!”陸臻隨口答了一句,一臉苦大仇深的表情開始翻書。
天地良心,他是過目不忘,是喜歡看書,可那是因為看書很有趣,能從書上知道很多東西,看賬本有什麼意思?都是些莫名其妙的枯燥數字,囫圇吞棗般印進腦子裡,簡直是上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