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的動靜,除了敵軍攻城,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可能了。
“是的。”荊藍急促道,“徐將軍也到城牆上去了,雖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幸好湖陽地形開闊,沒有到兵臨城下的地步才發現,還能守住。”
“去看看。”秦綰開門出去。
“王妃,黑夜之中,城牆上太危險了。”荊藍忍不住道。
“無妨。”秦綰毫不在意。
雖然說,亂軍之中,絕世高手也免不了會被小卒所傷,但城牆並未淪陷,僅僅是流箭還傷不到她。
荊藍無法,只能跟了上去。
院子門口,執劍已經等在了那裡,見她們過來,沉聲道:“王妃,南楚軍做出紮營休息,明日攻城的假象騙過哨探,然後連夜趕路,趁夜攻城,不過陸將軍警覺,守住了第一波,現在戰況有點僵持。”
“僵持?”秦綰一邊走一邊問道。
“南楚軍的動作很奇怪。”執劍想了想才組織好語言,繼續說道,“在奇襲失敗後,他們似乎並不著急搶奪城牆,陸將軍讓士兵讓出了一段城牆,可南楚軍反而退了回去,只是在後方用火箭騷擾。”
“南楚軍有高人。”秦綰嘆了口氣。
“為什麼?”執劍疑惑道,“這樣的話,根本就沒有奇襲的效果了,雙方傷亡都很大。”
“王韌的敗軍想必已經告訴了白鼎,湖陽城牆的陷阱,怎麼可能有人上第二次當。”秦綰無奈的笑笑,隨即又陰沉了臉色,繼續說道,“想必敵軍的打算是,最好能靠奇襲拿下湖陽,若是失敗,就強行拖進拉鋸戰,不讓我們有機會幹點出人意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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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他們的傷亡更大?”執劍忍不住道。
城池的攻防戰,攻城方的傷亡必定數倍於守城方,哪怕是不以奪城為目的,有控制的消耗戰,起碼也是二比一的傷亡,這樣一來,豈不是等同於同歸於盡?
“對於現在的南楚來說,這一萬人,有他不多,沒他不少,已經無關大局了。但是我們這支軍隊在這裡,就是南楚的心腹之患,就算兩敗俱傷,也值。”秦綰沉聲道,“並不是太高明的手段,但偏偏是最難破解的那一種。這是陽謀。”
“王妃,那我們怎麼辦?”執劍問道。
“湖陽,讓給他們好了。”秦綰一挑眉。
說話間,三人已經來到城牆。
雖然樓梯已經被拆了,但慕容流雪設計出來的絞盤不止是運送守城物資,也能運送士兵上下城牆,甚至比走樓梯更快。
秦綰和執劍、荊藍自然是不需要藉助絞盤的,在拆除樓梯留下的凸起處輕點了兩下借力,就飛身上了城牆。
“王妃,您怎麼上來了?”陸熔一刀砍飛一個南楚士卒,回頭看見這一幕,趕緊迎了上來。
“放心吧,沒事。”秦綰擺擺手,眯起了眼睛,看向遠方。
雖然是黑夜中,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但不少火箭落在城上砸下的滾木上,蔓延開不小的火勢,也能將戰場上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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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隊後撤修整,第二隊上,第三隊準備。”裴詠站在最後面,語氣很沉穩,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身後的鼓聲一變,立即將命令傳達下去。
“裴先生,咱們的傷亡是不是有點大?”邊上一個小將遲疑著問道。
他是一個百夫長,被向佐派來保護這位文質彬彬的軍師的,然而,雖然他只是一個最底層的小隊長,可也看得出來這場仗打得很不對。不是沒參加過攻城戰,可這一次,除了最初的奇襲還算有點水準,之後簡直是在過家家!
要說攻城,顯然力度不夠,湖陽已經有了準備,這樣是絕對打不下的,可這位裴先生既不加強攻擊,也不乾脆撤退另尋他法,這樣下去,豈不是變成消耗戰了?而且是以二換一的消耗戰。
“攻城戰二比一的傷亡很大?”裴詠疑惑道。
“……”百夫長無語凝噎。
如果是正常的攻城戰,二比一非但不大,反而可以說是傷亡很小了,可問題是,這是正常的攻城戰嗎?怎麼看都不可能打下來的好吧?這不是白白消耗麼!
動了動嘴唇,他猶豫許久,終於還是把話憋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