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鍵雖然一直抱著膝蓋蜷縮在另一個角落裡不聲不響的,但聽到秦綰這句話也沒忍住抬起頭來。
“放心吧,本妃是不會把你們也做成那樣子的。”秦綰一聳肩,很輕鬆地道,“畢竟,你們也是姓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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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錚和李鍵欲哭無淚。敢情如果他們不姓李,這會兒也變成那一坨了?
“啊啊啊!”或許是因為秦綰的靠近,江漣漪掙扎得更厲害了。
“仇恨,真是能賦予人創造奇蹟的力量呢。”秦綰搖了搖頭。
若說還有什麼支援江漣漪在這樣毫無希望的日子裡痛苦掙扎,也就只剩下仇恨了。
“呯!”卻是江漣漪掙扎得太厲害,從石榻上摔了下來。
大半年,就算是好醫好藥精心照顧,也實在不足以養好她那堪稱恐怖的傷勢,何況,在這個地牢裡,根本就沒人會去管她的死活,所以,她能活到現在,確實是個奇蹟。但是,這麼一摔,本來就沒有完全收口的傷口又裂開了,暗紅的色澤染上了灰濛濛的也不知道多久沒換過的繃帶,半天都沒了聲息。
一直沉默著的李鈺靜靜地走過來,彎腰抱起江漣漪,輕輕地放回石榻上。
“該說是患難見真情嗎?太子殿下從前可沒這麼用心。”秦綰不覺笑了。
自從江漣漪和“姦夫”赤裸裸地在床上被人抓住後,李鈺就連碰到她都覺得噁心,而如今的江漣漪顯然成了更噁心的模樣,他抱起來卻沒有絲毫不耐,看他的熟練程度,更像是習慣了。
李鈺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並不是他對江漣漪有什麼愧疚或是突然發現了她的好,只是……太寂寞了。
這座大牢的最深處,在李錚和李鍵進來之前,一直只有他和江漣漪兩個人,連看守都是在外間的,只有送飯和隔幾日清理一次恭桶才會露面,但也像是得過什麼囑咐,不管在做什麼,哪怕是打他的時候,全程都不會說一句話。從前他神志不清的時候還好,但自從見過江轍後,腦子卻是一天比一天清醒起來。
比起每天捱打身體上的那點痛,這日復一日,無邊的寂寞才最是能折磨得人發瘋。
就算江漣漪現在就是個瘋子,還是個不人不鬼的瘋子,但是,她至少也是活著的。
所以,江漣漪能活到現在,還有一大半要感謝李鈺。若說之前還因為秦綰吩咐過不讓江漣漪死,看守還會盡點心,但隨著時間過去,秦綰的不聞不問,若是沒有逐漸清醒的李鈺照顧,江漣漪就算不痛死也會餓死。
秦綰說患難見真情,雖然說不上真情,但也不能說完全錯了。
“他現在算是清醒的嗎?”秦綰回頭問道。
“應該吧。”執劍撓了撓臉,有些遺憾道,“太醫說,腦子的問題本來就是受了刺激,突然自己好起來也是可能的。”
秦綰想了想,決定不管他們。
在她看來,李鈺這輩子第一個對不起的人是歐陽慧,第二個就是江漣漪。不管江漣漪是個什麼樣的女人,至少她對李鈺是一片真心,全心全意的,而李鈺對她卻只有純然的利用。所以……這也算是一報還一報吧。
執劍上前開啟隔壁的牢門,秦綰毫不在意地彎腰走了進去,看看李錚,又看看李鍵,摸著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你想做什麼?”李鍵被她看得發毛,不由得警惕道。
“沒什麼,本妃又不會在刑部大牢里弄死你們,這麼怕幹什麼?”秦綰一聳肩。
“誰怕了?”李鍵咬牙。
“本妃不過就是想想,你們倆……怎麼沒接著打?”秦綰認真地問道。
“……”
“……”
兩兄弟終於再次有了默契,那就是很想先把眼前的女人揍一頓,只可惜,打不過。
“不是吧?”秦綰詫異道,“之前還恨不得要對方的命,這會兒倒是兄友弟恭了?還是那句老話,叫什麼……床頭打架床尾和?”
“噗——”執劍和荊藍捂著嘴到一邊去笑了。
李錚和李鍵臉上都有點發青,互望了一眼,嫌棄之色浮現於表面,各自退了退,讓彼此之間的距離更遙遠了些。
床頭打架床尾和什麼的,那是形容夫妻的吧!會不會說話?
“王妃是來要鵲橋花的吧?”李鍵一聲冷笑。
“你知道就好。”被直接點破了來意,秦綰也不在乎,點點頭,直接道,“所以,八公子最好告訴本妃,那大量的鵲橋花是從哪裡來的,否則……”
“否則殺了我嗎?”李鍵打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