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漫天要價,落地還錢嘛,數量多少,自然是可以商量的。”秦綰不經意地道。
“……”夏澤蒼抽了抽嘴角,心情很難以形容。
明明是嚴肅至極的兩國會盟,被秦綰這麼一說,怎麼倒像是在談生意呢。
不過,他們坐在這裡只是商定一個方向,像是數量多少這種問題,自然有隨行的官員去扯皮,堂堂太子和攝政王真沒有這麼閒。
“至於聯姻……”秦綰沉吟了一下才道,“舞陽長公主未婚夫新喪,斷然沒有這麼快另許他人的道理,夏世子年紀也不小了吧。”
“據孤所知,那一位……不是牽扯謀逆嗎?”夏澤蒼隱晦地道。
“殿下慎言。”李暄沉聲道。
“聯姻,也算是慣例了,不是嗎?”夏澤蒼往椅背上一靠,帶著一絲笑意。
“可是,蘭芷公主似乎也不是很樂意。”秦綰淡淡地道。
“小女兒家的,腦子一時轉不過彎來,想通了就好了。”夏澤蒼不在意地道。
“這件事……”李暄沉吟了一下,慢慢地開口。
然而,他才剛說出三個字,猛然間,心中一凜,似乎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讓人毛骨悚然的危機感湧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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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與此同時,秦綰一把掀起了長桌。
紅木沉重,這張特製的長桌更是足有百餘斤重,常人想要推動也難,秦綰用內力掀起桌面,也被反震得手臂一陣痠麻。
夏澤蒼臉色大變,但他開口之前,也察覺到了不對,整個人迅速往後一仰。
“轟!”碎木紛飛中,盟書的紙張如雪片般從半空中飄落。
“有刺客!”連殿門口的侍衛都楞了一下才大喊起來。
秦綰蹲下身,從碎成了十幾塊的桌子殘骸中撿起一支箭。
要說這箭她並不陌生,這不是普通弓箭使用的那種羽箭,而是攻城弩的配箭,整支都是精鐵鑄成,在戰場上甚至能擊碎城牆,威力無比。當初在江陽城下,被風衍烈隨手甩上來的,便是這種箭。
不用查也知道,這絕對是軍械。
“至少是從一里外射過來的。”夏澤蒼也是上過戰場的人,立即判斷出來。
李暄和秦綰對望了一眼,微微皺眉。
一里外,那就是行宮外了,可這座大殿雖然大門敞開,但並不對著大街,外面還有幾重殿宇,從一里外根本看不見目標,那刺客是怎麼才能準確無誤地把箭射到這裡的?
“殿下!”西秦的禁軍隊長一頭大汗地跑進來,看見紅木長桌的模樣更加駭然,直到確認自家太子和貴客都安然無恙,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裡。
要是在西秦的地方讓東華的攝政王夫婦出了事,恐怕結盟不成,立刻就要打仗了!
“到底怎麼回事!”夏澤蒼怒道。
這裡是西秦的地方,結果卻出了這種紕漏,就算李暄沒有指責什麼,他自己也覺得難堪,就像是當面被人扇了一巴掌似的。
“啟稟殿下,已經派人去追刺客了。”禁軍隊長答道。
“怎麼追?你們看見人了?”夏澤蒼怒道。
“這……”
“從箭矢來的方向去找,至少能找到兇器。”李暄插口道。
如果按照夏澤蒼的判斷,箭是從一里外射過來的,那就絕對不是像風衍烈那樣徒手拋擲,任何高手都做不到這一點。而普通的弓無法承受箭矢的力量,只能是攻城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