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她換了身比較正式的衣裳,帶了執劍和荊藍出門。
因為是放榜的日子,人潮都集中在了貢院大門口,街上反倒是空曠得很。
丞相府距離攝政王府不遠,走過去也就到了。
“大小姐。”尹誠站在門口笑眯眯地行禮。
“什麼事?”秦綰看見他的臉色就放了心,至少不會是什麼壞事吧。
“裡面有客人,只是相爺有點不方便。”尹誠低聲道。
“什麼客人?”秦綰一挑眉,好奇地問道。
“晉國公夫人。”尹誠苦笑。
“晉國公夫人?”秦綰都不禁提高了聲音,一臉的詫異,“相府沒有女眷,她一個堂堂國公夫人來拜訪,這也太不合適了吧!”
尹誠露出一個苦笑。
晉國公夫人,在京城貴族夫人的圈子裡也是個笑話了,雖然有一半是因為她那個不著調的女兒,但只是不要蠢的,想想也知道,什麼叫有其母必有其女?能教出喬霏霏那樣的女兒,想來也知道晉國公夫人不可能是個著調的,所以,拜訪一座沒有女主子的府邸這種事,她真的做得出來。
秦綰想想宮中那位雍容華貴的喬太后就不禁搖頭。怪不得喬太后都看不上自己的嫂子和侄女呢,除了逢年過節各家命婦進宮朝拜,喬太后幾乎沒有宣召過孃家人,便是朝拜過後也不大樂意留她們下來多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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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晉國公夫人是來做什麼的?”秦綰隨口問道。
別說晉國公夫人了,就是晉國公本人,對於江轍而言,也沒有任何交情吧!
“這個……”尹誠的臉色有些古怪,似乎不太說得出口,不過他也不能真讓秦綰一無所知地去應付那位不知所謂的夫人,只得低聲道,“她是來提親的。”
“提親?”秦綰失聲道,“給誰提親?向誰提親?”
“當然是晉國公府的大小姐。”尹誠不屑道。
“喬霏霏?”秦綰抽了抽嘴角,一頭黑線。這世道也真是……還有當母親的親自出面給女兒提親的?好歹也託個親朋故舊什麼的啊。
“這京城,哪家夫人願意為喬大小姐說親?也不怕碰一鼻子灰。”尹誠哂笑道。
秦綰聳了聳肩,也無語了。
從前的喬霏霏才名滿京城,名聲也沒壞的時候,倒是有不少閒著無聊的夫人們想拉拉紅線,或者乾脆給自己的子侄定下來的,畢竟當時的喬霏霏的確是個不錯的媳婦人選,晉國公的門第也夠高貴了。但是,那些夫人們都碰了釘子——喬大小姐根本就對她們介紹的那些“青年才俊”完全看不上眼,最後還放話說只願意嫁給天下第一才子。
這麼一來,現在京城裡已經沒人願意幫喬霏霏提親,更沒人向她提親,眼看著女兒一天天的年歲大了卻無人問津,晉國公夫人也愁白了頭髮,可她又不願意去請官媒……官媒也是媒婆,傳揚出去晉國公府的大小姐居然要讓媒婆去說親,也要被人笑掉大牙了——當然,喬霏霏現在本身就是個笑話,儘管晉國公夫人自己不這麼認為。
“好吧,我去見見那位夫人。”秦綰嘆了口氣。
現在也就是她能算是丞相府的女眷了,總不能讓江轍一個人去見一個後宅夫人。
走進客廳,晉國公夫人顯然已經是一副很不耐煩的神色了。
秦綰直接坐下來,也不讓人上茶了,直言道:“夫人若是有什麼事,就對本妃說吧,義父不方便會見後宅女眷。”
“既然如此,和王妃說也是一樣的。”晉國公夫人勉強在臉上擠出一絲笑容。
經歷過獵場上的那一面,她對這位攝政王妃是怎麼都喜歡不起來的,不過如今是有求於人,也只好先拉出一個笑臉。
“洗耳恭聽。”秦綰道。
反正她和這位夫人也算是兩看生厭,以她現在的地位,面對一個江河日下的晉國公府,就連逢場作戲的必要都沒有。即便是秦建雲這個安國候只是“候”,而晉國公是“公”,可閒散在家的晉國公,和手握重權的安國候有可比性嗎?
“王妃知道,妾身膝下只有一女,自幼琴棋書畫精通,也薄有才名,如今尚未婚配。”晉國公夫人說著話,雖然有一絲尷尬,但也掩飾不住驕傲,顯然在她看來,這世上沒有女子比她的女兒更出色,她的女兒肯下嫁,對方自然是應該感恩戴德,誠惶誠恐,歡天喜地的。
“所以……”秦綰很不解地看著她。就算沒有尹誠提醒,她也聽得出來這位夫人是來說親的,要不然沒人會特意提人家姑娘是否婚配,可世人皆知,江轍是沒有兒子的,她這是向誰提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