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你囤積了那麼多番瀉葉想用來做點破壞性的大事,你會怎麼做?”秦綰問道。
“我嗎?”蘇青崖皺了皺眉,沉思片刻,卻道,“如果是這個時候,我想,這麼大的劑量,再加以稀釋,足夠放倒千把個人吧?”
“貢院!”秦綰的臉色一變,脫口而出。
要知道,那些學生雖然自己帶有乾糧,但這幾天裡需要的清水卻是貢院統一提供的,不管是用來喝的,還是用來研墨的水。若是有人對水源動手腳……
“讓考生腹瀉,有什麼用處?”李暄道。
既不是毒死人,難道就是為了挑釁一下他的威望?代價似乎大了點,和收益不成正比。哪怕考生集體腹瀉,最多不過是延後重考,對他造不成太大實質上的打擊。因為如今的東華,皇族凋零,他這個攝政王,根本無可替代。
“如果加上高燒不退呢?或許,身上起點疹子?”蘇青崖一聲冷笑。
“瘟疫!”沒等他說完,秦綰就反應過來了。
這些症狀,可不就是瘟疫的前兆?若是貢院的學生集體出現這樣的症狀,恐怕沒人會不相信,這是瘟疫。尤其,雲州去年才剛剛發生過一場瘟疫,所有人都記憶猶新。
考生集體拉肚子,和貢院發生瘟疫,這造成的動盪絕對不可同日而語。若是背後還有人推波助瀾,只怕整個京城都要亂套了。
蘇青崖一聳肩,反正他也就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覺得自己能做點什麼,至於對不對,他就管不著了。
“能幫我去看看貢院的水源有沒有問題嗎?”秦綰沉聲道。
“好。”蘇青崖點頭。
“執劍,你也去,如果水源沒有問題,你親自守在那裡,寸步不離,晚點再讓莫問來接替。會試期間,水源……不止是水源,任何進入考場的東西,都必須嚴密看守。”秦綰又道。
“是,王妃。”執劍應聲道。
“一會兒我從暗衛營多調些人過去。”李暄很清楚,秦綰手下人手不夠,而這事顯然不能指望普通的禁軍士兵。
“好。”秦綰也不客氣。
“王妃,這手段,怎麼覺得有點兒熟悉呢?”荊藍小聲道。
“嗯?”秦綰疑惑地看著她。
“王妃,在嘉平關,唐公子好像就是這麼弄殘了北燕十萬大軍?”荊藍提醒道。
秦綰聞言,臉色也不禁古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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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報應,她是不信的。不過,如果是報復……倒的確說得過去,這次若不是蘇青崖偶然發現,誰也不會關心有人大量買了一種平時不怎麼使用的藥材想做什麼。
“怎麼,想到什麼了?”李暄問道。
“冉、秋、心!”秦綰咬牙切齒道。
“你覺得這是冉秋心的手筆?”李暄道。
“刺客和她無關,這個絕對是她!”秦綰一聲冷笑,“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用以牙還牙的方法報復,從而去除失敗的心魔,這是智宗,尤其是天機最喜歡用的方法。”
“什麼嘛,說得好聽,以牙還牙,不過就是王妃玩剩下的罷了。”荊藍嘀咕道。
“噗——”秦綰被她逗笑了。
“既然知道是冉秋心,那就好辦了。”李暄很自然地道,“北燕人外表和東華差異很大,能在京城做這些事的人手絕對不會多,若是這次拔乾淨了,能清靜很久。”
“還有之前蘭桑郡主說的那個東西,還是沒有任何頭緒?”秦綰道。
“宇文雄和宇文靖死不開口,也不能真把他們弄死了,反倒讓他們解脫。”李暄揉了揉太陽穴,頭疼道,“蘭桑郡主那邊呢?”
“人倒是快被整崩潰了。”秦綰一聳肩。她去了江州後,因為不需要送飯,王府裡的人也不會記得這個被王妃鎖在院子裡的人,於是蘭桑郡主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硬生生被逼出來的生活技能,居然能生起火來了。不會做菜,至少能把蔬菜用水煮了,放點鹽,終歸是能吃。飯也是煮得上面生,下面焦,至於雞鴨和魚她根本就不敢碰一碰。
至少秦綰不理解,一個習武之人,連人都敢殺,還不敢殺雞?難道這殺只雞比殺人還難嗎?
當然,最恐怖的一點是,這小院裡永遠只有她一個人,每天自己對自己說話,只聽見自己發出的聲音,天長日久,是個人都要被這種無形的空虛和寂寞刺激得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