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管走哪條路,都要經過滄河。”秦綰答道。
“你認為滄河可以設伏?”李暄也驚詫地看著她。
好吧,冷卓然說,讓人想不到的地方,就是最合適的。滄河的確是個讓人想不到的地方,因為誰也不會覺得滄河邊能遇到埋伏。實在是……滄河兩岸地勢平坦,連高過膝蓋的草叢蘆葦都沒有,大軍要埋伏在哪裡?難道她以為人人都是沈醉疏,能大冬天的藏身於冰層之下嗎?
“為什麼不可以?”秦綰的表情比他更驚異。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在李暄忙著的時候,她也沒閒著過,沈家莊裡的幾個人也對著地圖日日研究,還是蘇青崖的一句話,讓她有了一個構思,隨後,沈醉疏讓她最後完善了計劃。
“看來,你已經有了腹案了,說出來聽聽。”冷卓然輕笑道。
“埋伏,不一定要用人啊。”秦綰卻笑了。
“別賣關子。”李暄道。
“在這之前,我先確認一件事。”秦綰換了一副嚴肅地口吻道,“我聽日說,北燕大隊人馬渡過冰封的河面時,先鋒部隊會先帶著乾草在冰面上鋪出一條大路來,是不是如此?”
“王妃說得不錯,確實如此。”聶禹辰點頭道,“北燕多騎兵,馬蹄走在冰面上也會打滑,若是瘸了腿,戰馬就廢了。只是鋪一層乾草,不但能保護戰馬,也能大大提高行軍的速度。”
“如果渡河到一半的時候,冰層裂了呢?”秦綰問道。
“這……”聶禹辰無語了。
那還用說?冰層一裂,大軍自然會掉進河水裡去,絕對九死一生,可這個季節的冰層足有一尺多厚,哪有這麼容易裂?就算事先做手腳,可謹慎的北燕軍渡河之前也肯定會檢查過的,能讓大片冰層裂開的手腳不可能瞞得過去。
“我能讓冰層裂開。”秦綰卻道,“在這個前提下,眾位將軍能否制定出全殲北燕十萬大軍的計策?”
“這……”眾人面面相覷了一陣,還是李暄凝重地道,“你打算怎麼弄裂冰層?”
“既然不能鑿穿,那就放火燒吧。”秦綰輕描淡寫地說道。
“放火燒?”冷卓然錯愕道,“用什麼燒?”
火確實能融化冰層,可要融化這種厚度的冰層,那得是多大的火才行?
“滄河的地勢,上游比下游高出不少啊。”秦綰微笑。
“確實。”身為江州人,聶禹辰最清楚這一點,也是因為如此,滄河水流湍急,每年春夏交接的時候,冰雪融化,水患也是江州刺史年年都要頭疼的問題。而二十年前江州的那場大旱,更是數百年來唯一的一次,連滄河水都快乾涸了。
“那麼,就很簡單了。”秦綰道。
·
連江陽城都得到的訊息,兀牙更沒有不知道的道理,沉默許久才道:“退兵吧,不必等太子殿下的命令了。”
身邊的副將都默默點頭。十萬對十五萬,他們還是攻城的那一方,根本就不可能有勝算,現在立刻撤軍,還能讓江陽措手不及,來不及派兵來追殺。
這次耗費了大量國力發動的南征半途而廢,誰心裡都鬱悶,更加恨上了兩個人。
一個是殿下身邊那玩弄詭計的謀士,出的什麼餿主意,現在倒好,陳巍被救回去只是小事,重點是譚永皓死了,譚家和溫家勢必要勢成水火,京城世家之間的內亂已經近在眼前。
另一個,顯然就是在嘉平關下毒,又“路過”順手宰了譚永皓的唐少陵!
可以說,如果沒有這個人,今天的北燕絕不會被逼到這個地步,若是有一天兵臨西秦,不滅了鳴劍山莊簡直難消心頭之恨!
當然,現在只要能守住嘉平關,作為跳板,這次南征就不算完全失敗,只是明明大好的形勢,被迫轉攻為守,未免有些憋屈了。
不過,兀牙雖然看似粗豪,卻是個很謹慎的將領,就算心裡再惱火,一邊還是吩咐了下去,儘快拔營。
“將軍,從哪條路撤退?”副將追在他身後問道。
“就走來時那條。”兀牙毫不猶豫道。
雖然哪條路其實都差不多,可已經走過一遍的路,地形更為熟悉不說,如果有埋伏,也容易看得出來。
“營中是否需要做一些掩飾,迷惑一下江陽城?”溫譽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