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唐少陵冷場的功力實在太過強大,宇文忠每每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要麼就是實在不知道怎麼介面,而冉秋心倒是想救場,無奈唐公子次次充耳不聞,就算傻子也知道了,他就是看冉秋心不順眼。
沒多久,宇文忠就受不了了,趕緊端茶送客。
吳康倒是鬆了口氣,趕緊帶著人撤退。少莊主大概是在西秦太子面前隨意慣了,可問題是,這位太子您真的不熟啊!唐少陵沒知覺,或者說是察覺了也無所謂,可吳康還是宇文忠的下屬呢。
大廳中,揮手讓侍衛也全下去,宇文忠這才露出一個糾結的表情,抽搐著嘴角道:“這位唐少莊主,還真是……挺有個性的,江湖中人都這樣嗎?”
“殿下不必生氣,江湖中人大多桀驁不馴,難以管教,不過,只要用的時候肯拼命不就足夠了?”冉秋心抿嘴一笑。
“你說的是。”宇文忠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隨即遲疑了一下,又道,“你看唐少陵比風衍烈如何?”
“殿下,唐少陵是夏澤蒼的人。”冉秋心明白他的意思,搖頭道,“江湖人,大多重義輕利,夏澤蒼用‘情義’二字將鳴劍山莊綁在自己這邊,除非有一天我們滅了西秦,否則拉攏不過來的。”
“既然重義輕利,孤滅了西秦,難道那些忠義之士不會殉國嗎?”宇文忠奇道。
“唐少陵哪是忠義之士?”冉秋心不禁笑了起來,“雖然只是見了這一面,但這人的桀驁,簡直到了一個為我獨尊的境界了,也不知道他那翩翩公子的名聲是怎麼傳出來的。”
“……”宇文忠黑線。確實,他之前因為傳言對唐少陵的印象有多好,見面之後的反差就有多大……當然,並不是說他討厭真實的唐少陵,只不過,這差距大得快馬加鞭也追不上了好嗎?實在有點幻滅。
“其實,所謂江湖四公子,也就東華的顧寧算得上名副其實。”冉秋心又道,“風衍烈就是一匹冰冷的孤狼,唐少陵的樣子殿下也看見了,至於慕容流雪,飛花谷從來只有女子,哪裡突然冒出來一個男谷主?他是被前代谷主當做女孩子養大的。”
宇文忠聞言,立即在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穿著女裝、塗脂抹粉的男子的形象,不禁冷冷地打了個寒顫。就算這男人有唐少陵那麼英俊,這也完全沒法看呀!
“說起來,殿下若只是想在唐少主面前留個好印象,小女記得殿下那裡有一把寶劍,反正殿下也用不著,乾脆送給他便是了。”冉秋心說道。
“你說那把劍?”宇文忠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雖然北燕人人習武,但他資質一般,因為常年上戰場,練的也是馬上功夫長兵器,對於短劍之類的兵器,就算是神兵利器也很難看得上眼。
“正是。”冉秋心含笑點頭道,“那把劍雖然不適合殿下,但對於江湖人來說,卻是夢寐以求的至寶。”
“是嗎?也罷,一會兒叫人從箱子底下找出來送過去就是。”宇文忠不在意地道。比起一把雖然珍貴卻無法使用的劍,他還更捨不得自己用慣了的長槍呢,送出去籠絡人才也沒什麼捨不得的。
這些年來,上有父皇遲遲不肯放權甚至打壓他,下有兄弟虎視眈眈盯著他犯錯好把他拉下太子之位,宇文忠更加看重有用的人才,對待自己人或是看得上眼的人毫不吝嗇。
“殿下英明。”冉秋心微笑道,“西秦的朝堂和江湖是關係最密切的,將來若是真能滅了西秦,鳴劍山莊的態度很能安撫江湖和民間,至少不會弄出無數前仆後繼的刺客。何況……大陸上,不算那些歸隱的老不死,當今高手中,南宮廉是當之無愧的第一,而唐少陵,是未來的第一。”
宇文忠臉色微微一變,顯然是才想到刺客這個問題,隨即聽到她後面的話,不禁又笑道:“不是第二嗎?”
“是第一。”冉秋心斷然道,“秦紫曦排第一,不是因為她比唐少陵強,而是因為她是無名閣主。無名閣,不會把閣主排在第二,要不然,秦紫曦為什麼不接受唐少陵的挑戰?因為她不敢打。她是無名閣主,她必須是第一。而沒有在公平比試中落敗過,她就永遠會是第一。”
“那麼,唐少陵果然還是追著秦紫曦比武來的?”宇文忠道。
“多半是的。”冉秋心想了想道,“這樣死纏爛打,估計唐少主不好意思說出口吧?只可惜,秦紫曦是不會接受他的挑戰的,別說如今還有戰事做藉口,任何人都不能說她逃避是不對。”
“無名閣一向中立,為什麼這次竟然會挑選了一個東華貴女出身的人做閣主?”宇文忠皺著眉,也很不解。
“她是老閣主的關門弟子,幼徒總是會多受寵些的。”冉秋心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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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之前集賢令出現的時候,她趕回宗門得到的訊息就覺得很心塞。
這個女人,除了身體健康,究竟還有哪裡比師兄更強了?
然而,心裡想著,臉上她卻沒有露出半分來,只道:“殿下放心,無名閣對三十六宗門並沒有約束力,至少,智宗的核心弟子都會站在殿下這邊的,不過,武宗大概會站在東華那邊。”
這一點她還是很有把握的,她父親對核心弟子的影響力是權威的,除了虞清秋那個主意太大的,其他人都會跟從他們父女的選擇,秦綰就算以無名閣的名義號召,最多也就得到一些記名弟子,不值一提。
對於朝廷來說,聖山三十六宗門,最有用的就是智宗,其次是武宗,只可惜,墨臨淵是武宗出身,現任宗主南宮廉和秦綰關係不錯,還有師叔侄的名義在。如果是莊別離,她還能想想辦法,可南宮廉,她就沒轍了。她一向不知道怎麼才能討好那個看起來又頹廢又沒有追求的師叔,也不知道那樣的人怎麼就能天下第一了。
天資,真是個讓人又羨慕、又無奈的東西。
“武宗……”宇文忠的臉上閃過一絲古怪,好一會兒才道,“你不知道南宮廉是北燕人嗎?”
“什麼?”冉秋心愕然。這個她真不知道,別說她不知道了,恐怕連她父親都不知道,那麼……秦綰知不知道呢?
定了定神,她有些好奇地道:“殿下,認得南宮師叔?”
“算不上認識,不過多年前曾經見過一面。”宇文忠沉默了一下,揮手道,“南宮廉的事你不必操心了,孤自有辦法。”
“如此,小女就放心了。”冉秋心露出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