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禹辰遲疑了一下,轉頭看看莫長風。
“王妃,還是在下來說吧。”莫長風微笑道,“北燕皇太子宇文忠和太子妃譚氏是少年夫妻,相伴二十載,譚氏出身將門,年輕時曾跟隨宇文忠出征草原,算是患難與共,感情極好。譚永皓是譚家幼子,唯一的男丁,譚氏出閣時,他才是個不懂事的嬰兒,長姐如母,譚氏對這個弟弟可以說是百般用心的。只不過,譚永皓大約是被寵壞了,雖然說不上有多紈絝,可文武兩途都平庸,不是個撐得起家業的人。”
“這麼說,莫先生也看好,拿譚永皓換陳巍?”秦綰道。
“前提是,能抓到。”莫長風沉聲道。
“是啊,能抓到。”秦綰深吸了一口氣。
“王妃和先生的意思,莫非……”聶禹辰沉下了臉。
“陷阱。”莫長風很肯定地點點頭,“哪有這麼巧,我們缺什麼,北燕就剛好送來什麼?除非,宇文忠是我們東華的內應。”
“噗——”秦綰忍不住笑了出來。
“那麼,我們要怎麼做?”聶禹辰嘆息道。
原本興奮的心被澆了一盆冷水的感覺並不好受,不過,不管怎麼說,他是江州軍的統領,決不能喪失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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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陷阱,不過,眼睜睜看著什麼都不做的話,總是不甘心的。”秦綰輕聲道。
“王妃說的是。”聶禹辰沉聲道。
“王妃,地圖拿來了。”顧寧抱著卷軸走過來。
荊藍趕緊收拾了桌上的茶具放到一邊,兩人合力將地圖展開。
“譚永皓是從這條路來的。”莫長風的手指在地圖上劃過,畫出一道清晰的曲線。
“這條路……不適合埋伏啊。”秦綰皺了皺眉。
“對,這也是在下以為,可以嘗試一下的理由。”莫長風也點點頭。
譚永皓押糧走的路線是嘉平關到江陽城的官道,一條坦蕩大道,兩邊就算有樹林和山坡,也是一眼就能看清楚的,尤其是靠近江陽城的這一段路,因為邊上就是滄瀾江的分支水脈滄河,地勢更加平坦。而這個季節,雖然沒有下雪,可滄河都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馬車都可以直接在河面上奔跑。
沒有埋伏……這簡直就是一隻最香甜的誘餌。
別說是聶禹辰了,就連秦綰,也絕不甘心放過這次機會。
“真的沒地方可以埋伏?”秦綰轉頭問道,“滄河對岸呢?河面結冰,就算伏兵在對岸,也是可以很快趕到的。”
沈醉疏沒有看地圖,抬頭看著亭子上方一張沒來得及打掃掉的蜘蛛網,沉思許久才道:“我覺得,沒有。要是藏個一兩百人的還行,再多……真沒有。”
“怎麼覺得更不安心了呢?”秦綰摸著下巴,彷彿要把地圖盯出一個洞來。
“王妃,如果假設北燕有埋伏,而且兵力足夠、救援速度也夠快,有沒有辦法應付?”聶禹辰問道。
“那是肯定會損兵折將的。”秦綰搖了搖頭道,“我們找不到北燕軍可以埋伏的地方,是因為,我們一樣找不到自己可以埋伏的地方,直接派一支軍隊去,少了就是送菜的,多了,要是兀牙趁機進攻江陽城怎麼辦?”
聶禹辰也沉默了一下,陳巍是很重要,但再怎麼樣也重不過江陽城。
“最多隻能出動一萬人。”莫長風道,“北燕這支運糧隊本身就有兩千兵馬,算上埋伏的話,一萬人真不太夠,而且還不能傷亡太大,折損了江陽的城防力量。畢竟,我們還要獨自守城六七日才能等到援軍。”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顧寧有些失望地問道,“說不定,北燕軍真的沒有埋伏?”
“打仗,一定要先想好最壞的情況,決不能有僥倖心理。”秦綰搖了搖頭,又道,“如果劫人失敗……”
說到一半,她卻突然停頓下來。
“王妃有辦法了?”莫長風眼睛一亮。
“對,我們就去劫人!”秦綰一拍桌子,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就這麼去?”聶禹辰有些發傻,“要是失敗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