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相。”就在這時,一個年輕的官員匆匆跑過來。
“你是,刑部的葉侍郎?”江轍道。
“是,下官見過丞相、柳尚書。”葉雲飛行了一禮。
“有什麼事?”江轍問道。雖說葉雲飛沒有上朝的資格,可若是刑部出了什麼事,他等的也該是刑部尚書閔行遠,不需要越級來找他。
“江相,廢太子想見您。”葉雲飛低聲道。
“廢太子?”江轍怔了怔,臉色有點古怪,許久才道,“今天,他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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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話,柳長豐也差點沒笑出聲,不過,李鈺現在的模樣也不是個秘密,該知道的人都知道。
“看上去,像是正常的那個。”葉雲飛答道。
他也是個小心謹慎的人,若是小孩子的李鈺要見江轍,他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拿這麼無聊的事來打擾日理萬機的丞相。不過,今天的李鈺,那種陰翳的眼神,讓人心裡發寒,讓他有種預感,李鈺,大概是真的還藏著什麼秘密,趁著難得的清醒,想要拿出來做個交易了。
“江相,要去嗎?”柳長豐問道。
“也罷,本相就去看看他。”江轍沉默了一會兒才道。
“丞相還需帶上護衛。”柳長豐擔憂道。
獵宮的事,他隱約也是知道個大概的,要說李鈺最恨的人是誰,只怕連攝政王夫妻都得往後靠,絕對是江轍沒差了。尤其江轍是個真正的文人,李鈺畢竟還是練過武的,誰知道會不會拼著不要命也找個墊背的?
“知道了。”江轍點點頭,和他作別,想了想,乾脆回府叫上了陸臻。
他還要看著女兒的幸福,當然是很惜命的,不過,二流高手的陸臻對上二流還不如的李鈺也足夠了,最重要的是,陸臻知道一切,不需要事後滅口。
正在寫策論完成功課的陸臻聞言,如獲大赦,把筆一扔就屁顛屁顛地來了。何況,去見李鈺啊,他怎麼會不願意!他還想看看李鈺看見他沒死的時候是個什麼表情呢。聽說慧姐姐曾經把李鈺給嚇瘋過,希望自己不會再嚇瘋他一次——就算要瘋,也要把該說的話都說完了才行!
“江相,這邊。”等候在大牢門口的葉雲飛趕緊親自帶路。
一路走進大牢最深處,兩邊已經看不見別的犯人。
葉雲飛把牢門的鑰匙交了出來,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嗚嗚嗚……”看到他們,反應最大的是躺在一堆乾草上的江漣漪。
原本,以江漣漪的傷勢,若不好好修養著,隨時都有可能傷重而亡,可偏偏有個蘇青崖不想讓她死,就算人走了也留了藥,加上刑部也怕江漣漪死了自己會有麻煩,派人好生照顧著,簡直比伺候祖宗都精心——當然,江漣漪完全不希望被這樣照顧,這樣活著,真不如讓她痛快死了算了!可是,要她自己了斷,她又沒這個膽子,只能讓自己這般不死不活地過著。
“還活著呢。”江轍看了她一會兒,忽的一聲嗤笑。
“嗚嗚嗚……”江漣漪被割了半截舌頭,說不出話來,但僅剩的一隻眼睛裡流露出來的,除了刻骨的恨意,更多的卻是極度的恐懼。
要說她原來有多喜歡這個寵她縱容她的父親,現在就有多恨多怕。
看到她這個模樣,就連陸臻都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瞥了一眼江轍冰冷的側臉,臉色有些發白。
明明就是個文弱書生,但心狠手辣的程度,只怕什麼魔教教主都比不上啊。當年西秦第一魔門被正派人士圍攻,起因也就是那個魔頭把一個女俠砍斷了四肢扔出去罷了。
砍斷四肢……能有江漣漪現在的情況慘?比起江轍,魔頭算什麼東西啊,簡直就是純良小白兔!
“你找我?”江轍的目光從江漣漪身上一掃而過,就當做沒有這個人了。
李鈺抿了抿唇,看著他的眼神說不出的複雜。
今天他醒來的時候是清醒的,而且難得的沒有丟失任何一段記憶,所以身上還是清清爽爽的,看起來一副落難公子的模樣。
陸臻動了動腳步,站到了前面。
李鈺就算被折磨得不輕,也被散了內力,但就是隨便抓個東西砸過來,也有可能砸死一個書生的,就算看在慧姐姐份上,他也不能讓慧姐姐的爹出事。
“你……”李鈺看著他,臉上漸漸浮現出一股不可置信,顫聲道,“陸、陸臻?你是人……還是鬼?”
“託福,本少爺還活得好好的。”陸臻抱著雙臂,沒好氣道,“看清楚,我有影子。”
李鈺立即去看他腳邊,果然有一道影子斜斜地拖在地上,眼中已經聚集起的狂亂才被壓下去了些。
陸臻無語,還好,要是他直接又把李鈺嚇瘋了,豈不是白來一趟?小心眼的丞相大人回去肯定要罰他多寫十篇策論的!
“本相公務繁忙,只怕未必有空再來一趟,有話就一次說完。”江轍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