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整個中軍帳都靜了下來。
在場的將軍都不是傻子,中軍帳的地面是修整過的,極為堅硬,隨手一枚銅板就跟打在豆腐上似的,這是什麼功力?至少他們是絕對做不到的。
想起剛剛徐鶴還說這位攝政王妃是“弱女子”,眾將的臉都要綠了,這樣的王妃若是弱女子,那他們這些還不如的,豈不是真成了“弱男子”?
“我……”徐鶴半途停了手,臉色變來變去,煞是好看。
“不打了?”沈醉疏道。
“我打不過你。”徐鶴很鬱悶。自己也算是師出名門,難道連一個侍衛都打不過嗎?
“打不過就練好了再來打,這就洩氣,南宮廉是這麼教你的?”秦綰一聲冷哼。
“……”徐鶴動了動嘴唇,臉色還是很不好看。
“輸給我難道很丟臉嗎?”沈醉疏翻了個白眼。
“請問,這位……公子,和沈文臺,沈公怎麼稱呼?”聶禹辰忽然問了一句。
沈醉疏神色大變,一閃身,一把揪住了聶禹辰的衣襟,眼神極為可怕:“你為什麼知道沈文臺?”
“我是江州人!”聶禹辰一面揮手製止屬下的動作,一邊困難地道,“二十年前,江州大旱,災民無數,官府不作為,是沈家帶頭開倉賑災,活民無數……我……也是因此而活下來的。”
沈醉疏愣了一下,緩緩地鬆手,臉色怔忪,一片迷茫。
二十年前的災難,他還有些記憶,當時他還是個孩子,父親要他體悟百姓疾苦,把他從書房裡拖出來,讓他親自去幫著家丁一起施粥,親眼看見過那些災民的慘狀。
原來,沈家居然還救出一個將軍嗎?
“你、是不是當年那個小少年?和文臺公實在太像了。”聶禹辰又道。
二十年前,沈文臺就是這樣的年紀,所以,他第一眼看見沈醉疏的時候,簡直像是當年的恩人站在面前的感覺,終於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啊,我就是。”沈醉疏已經回過神來,淡淡地應了一聲。
他無意挾恩求報,不過,如果他的存在能讓聶禹辰聽話,少出點花樣,對秦綰來說也是好事一件吧。
“將軍,沈文臺是誰?”徐鶴好奇地問了一句。
“你在江州駐守也有四年了,不知道那是江州百姓的驕傲嘛?”另一個副將笑道,“書香世家的沈家,文臺公曾高中探花,只可惜十幾年前沈家遭了難,哦,西門前那塊廢墟就是沈家莊遺址……啊,抱歉抱歉。”
那副將都說完了才想起那個沈家的後人就站在這裡,趕緊道歉,但隨即臉色又有點古怪。
“於是,我比武輸給一個文探花的後人?”徐鶴更加覺得全身無力。
“他是沈醉疏,你輸給他哪裡有問題嗎?”秦綰笑問了一句。
“沈醉疏……”徐鶴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想了想,猛然記起來,頓時指著沈醉疏道,“七絕公子?不對,你堂堂高手榜第三的大俠,跑到軍隊裡來幹什麼?”
“老子高興。”沈醉疏沒好氣地應了一句,懶得理他,轉身返回了秦綰身邊。
“好吧,私事過後再說,聶將軍還有什麼意見?”秦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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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本將有意見,王妃打算怎麼做?”聶禹辰猶豫了一下才問道。
“還不服?那本妃就……揍到你服為止。”秦綰笑道。
“……”聶禹辰嘆了口氣,拱手道,“謹遵王妃吩咐。”
“將軍!”眾將一起叫了起來。
徐鶴比武輸給沈醉疏,和把整個江州交給一個女子怎麼能相提並論?只不過是王妃帶了幾個高手——好吧,王妃自己也是高手,可武功再好,她會用兵還是會處理政務?北燕三十萬大軍兵臨城下,她知道該怎麼辦嗎?
“本妃不是在徵求你們的意見。”秦綰的語氣很冷,目光一一掃過他們,乾脆道,“這是命令,必須無條件服從,明白?”
“可……”
“夠了!攝政王並不是這般兒戲的人,想必……是相信王妃的。”聶禹辰沉聲道。
秦綰與他對望了一會兒,終於點了點頭,算是接下了他傳遞過來的善意。
不管是因為什麼,反正她要的只是一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