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江、江轍謀逆,尹家定然是不知情的。”尹淑妃顫聲道。
“不知情?”皇帝一聲冷笑道,“九族之中,其一為妻族,尹家知不知情,有什麼意義嗎?”
“陛下饒命!”尹淑妃是真的要哭出來了,這些年皇帝打壓世家,在蕭家沒落之後,尹家隱隱有世家之首的趨勢,仗著就是淑妃和江轍兩張王牌。她在宮裡和周貴妃相鬥不落下風,也仰仗妹夫良多。可是,一旦江轍和謀反有關,這一切就都是株連的罪證!除了她和益陽公主、十一皇子大概能保住性命之外,尹家其他人……
想著,她就不禁冷冷地打了個寒戰。要是沒了尹家,就算自己還活著也生不如此,一雙兒女的下半輩子也都毀了!
“愛妃,你最好保佑太子謀反成功,否則……”皇帝陰測測地看了她一會兒,喝道,“來人!把尹氏帶下去好生看管!”
“是。”兩個侍衛應聲而入。
皇帝的親衛不會問為什麼,既然聖上開了金口,那麼這個女人不管以前是什麼身份,從現在開始就是囚犯。
“陛下,益陽公主和十一皇子?”李暄問了一句。
“和尹氏關在一起。”皇帝只稍稍猶豫了一下便回答。
“陛下!益陽和小十一是您的親骨肉啊!”尹淑妃失聲道。
“朕不興殺兒子。”皇帝一聲冷哼。
他雖然不會殺了自己的親骨肉,但這個時候也不得不防,不管是他們心生不滿會做出什麼,還是江轍會利用他們做點別的,都先關起來,等有了結果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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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尹淑妃的慘叫聲戛然而止,顯然是被侍衛堵了嘴。
“陛下,臣已經重新佈置了守衛,只是,雍州軍多騎兵,若是那兩萬軍馬有一半是騎兵的話,獵場一馬平川的地勢太容易發揮了。”凌從威憂慮道。
“若是返回京城呢?”皇帝問道。
“雍州軍駐紮在扶雲縣。”凌從威跪坐在書案前,攤開地圖,解釋道,“扶雲縣距離京城不過三十里,比我們更近,半途就會撞上,哪怕他們在扶雲縣多修整一日,可京城城高牆厚,太子殿下只要封閉四門,我媽這兩萬禁軍……連雲梯都拿不出一架,根本只能望城興嘆。太子僅靠數千人馬也能堅守數日,足夠雍州軍前後夾擊了。”
“若是退守獵宮呢?”李暄沉吟道。
“短期內確實可行。”凌從威點了點頭,隨即又苦笑道,“可是,殿下應該知道,秋獵原本就只有三天,加上獵場中有豐富的獵物,所以禁軍並未帶上足夠的軍糧,就算加上獵宮中儲存的一些,也不夠五日使用。”
“五日,還不夠周圍的軍隊前來救駕嗎?”皇帝怒道。
畢竟禁軍也有兩萬,正面和雍州軍交戰也未必就一定輸,何況是堅守五日呢,他絕不信附近州郡的兵馬都能跟著太子叛亂,就是京畿大營那五萬兵馬,雖然還未整合完畢,可畢竟人數在那裡,又有良將率領,也不是雍州軍吃得下的。
“可是陛下,獵宮原本並不是為了戰爭修建的,只是一處別宮而已。”凌從威苦笑道,“理論上,兩萬禁軍據守五日絕無問題,可事實上,獵宮頂多能塞進去五千人,還要留出位置給皇室宗親、文武百官,而獵宮外面並沒有能紮營的地點,最近也是獵場了,到時候只要派一支軍隊牽制大軍,只剩獵宮的花架子城牆和幾千士兵不可能守住五日,兩日都勉強。”
“那怎麼辦?”皇帝怒道。
“陛下冷靜。”沉默中的蘇青崖上前一步,又是一根針紮在皇帝手背上。
皇帝僵硬了一下,嘴角一抽,看看蘇青崖,又看看手背上還在晃動的銀針,卻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不過,頭腦卻冷靜下來,之前那種暈眩感也消退了不少。
凌從威也鬆了口氣,幸好有這位蘇大夫在,要是這時候陛下被氣病了就更麻煩了。
“陛下,長樂郡主來了。”門外的侍衛又稟告道。
“宣。”皇帝立刻道。
凌從威的臉色也有些古怪。他知道皇帝寵信長樂郡主,也知道這個女子不簡單,可畢竟是如此大事,讓一個女子參與,合適嗎?
“陛下。”秦綰走進來,身上已然是一身深色的利索裝束,頭髮用絲帶挽起,全身上下露在外面的地方看不見一丁點兒飾品的蹤影,素淨得過分。
不過,這也讓凌從威的眼神更古怪了。
這時候有心情去換衣服,還是打扮成這模樣,分明是怕首飾會反光,影響隱蔽,這是刺客和暗衛才會有的習慣啊。
“有什麼訊息?”皇帝問道。
“去打探的人回來了。”秦綰直接道,“京城已經在太子的掌控之中,京畿大營方面沒有動靜,還有……鞏義橋被拆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