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珠若是夠聰明,就該效仿尹氏,盯著明年的恩科,選擇一個家境普通,但上進有才的進士,這樣人家才樂意娶她回去供起來,安國侯府也壓制得住。說不得過個二三十年的,也能給她掙個一品誥命夫人的名頭。
只可惜,秦珠是沒這個腦子的,也沒這個魄力。
選一個寒門學子?只怕滿京城的名門閨秀都要笑死她了。就連當年的尹氏,也沒少被閨中密友嘲諷,還是後來江轍得了聖心,官越做越大,那些女人才消停了,反過來又討好尹氏。只可惜,尹氏可不是聖母白蓮花。
“對了,樺兒,爹給你捐了個出身,明年的恩科,你下場試一試吧。”秦建雲道。
“爹!”秦樺臉色劇變。
如果他還是侯府的繼承人,哪裡需要去下場?安國候是進士出身也不會給自己增加光彩,反而被人嘲笑。而秦建雲讓他下場,顯然是斷了他世子的念頭了。儘管,娶了夏婉怡的時候,他就隱約知道了,可聽一向最重視自己的父親親口說出來,他還是接受不了。
“怎麼,你大哥也是十八歲考中的進士,你明年也十六了,書院的先生不是一直誇你讀書比你大哥好嗎?”秦建雲不滿道,“爹沒說你必須考中,但先去試一試也不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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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樺的臉漲得通紅,他和秦楓能一樣嗎?秦楓是隻能走科舉這條路的,而他從小是按照世子的標準培養的,連學的東西都不一樣,讓他馬上就去考科舉怎麼可能!
不過,秦建雲是軍功起家,自己也就是略通文墨,能寫個奏摺不出錯的程度,對科舉了解不多,三個兒子的學習情況也是聽書院的先生說的。不是不知道秦樺當初作為唯一的嫡子,先生肯定是有偏向的,為他說說好話不出奇,可這個兒子確實不笨,張氏也總說他讀書刻苦,聰明又刻苦,能差到哪裡去?
“二弟去考科舉肯定沒問題的。”秦綰理所當然地點點頭,又道,“正好,我一個師弟也要去考,正好做個伴。”
“你的師弟?”秦建雲驚訝地看了她一眼,“武舉?”
自從知道這個女兒不但會武功,而且武功非常好,就明白她肯定是有人暗中教她,既然有師父,那有師弟也是尋常,可是……綰兒學的是武功吧?
“不,他學文,師從董傳鳴老先生。”秦綰汗顏。
陸臻是會武,還不差,不過也就是二流巔峰一流末尾的程度,至少比他在文道上的造詣差遠了。
“那什麼時候讓他來府裡坐坐吧。”秦建雲點點頭。董老的學生,那絕對是狀元之才啊,安國侯府缺乏文壇的支援,這又是女兒的師弟,天然就是可以拉攏的人才!
“嗯,秋獵之後。”秦綰笑笑答應了。她總有種感覺,一切都要在秋獵中結束。起於獵宮,終於獵宮,也算是圓滿。那之後,陸臻也可以光明正大地露面了。
“那麼,不知道大姐又是師從哪一位的?”夏婉怡用最快的速度吃飽飯,放下筷子,挑釁地問道。
秦建雲對她的語氣微微皺眉,不過也才想起來,他好像……也不知道女兒究竟拜了什麼師父?是姬夫人嗎?
“我的師父,你還沒資格問,就算你哪個便宜爹……也沒有。”秦綰似笑非笑地道。
“你看不起我不要緊,我爹可是西秦鎮南王!”夏婉怡猛地站了起來,這也是她唯一能驕傲的地方了。
“這裡是東華的土地,你是我秦家的媳婦!”秦建雲鐵青著臉一拍桌子。
鎮南王?鎮南王再了不起,可你夏婉怡也不過是一枚被拋棄了的棋子,沒資格打鎮南王的旗幟狐假虎威。何況,鎮南王的威風多半是鎮壓南楚打出來的,可沒東華什麼事。
“陛下知道我的師門後,都沒問過我師父名諱,就憑你?”秦綰一聲嗤笑。
秦建雲聞言,猛地心中一跳。
陛下……對了,陛下對綰兒的格外看重,難道不是因為寧親王?還有,每次他得了綰兒的意見呈上去的奏摺,若是陛下準了,隔幾天總會找由頭賞賜一下綰兒。陛下是知道綰兒的師承來歷,所以才如此信任她的能力?
“還有……”秦綰又上下打量著直挺挺站著的夏婉怡,一臉古怪地道,“本小姐倒是第一次聽見有人說‘看不起我不要緊’這種話,何等自輕自賤?看來本小姐還真是有先見之明啊。”
說著,她的目光又在夏婉怡蒙著面紗的部位轉來轉去。
“你!”夏婉怡怒視她。
“雖然,本小姐從來就沒看得起你過。”秦綰一聳肩,下了個總結。
夏婉怡整個人都在顫抖著搖搖欲墜,就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真的要暈過去了。
“樺兒,你媳婦身子不好,帶她回去休息。”秦建雲冷哼道。
“是,爹爹。”秦樺咬牙起身,拉走了夏婉怡。
夫妻一體,他就算再不情願也已經跟夏婉怡綁在一起了,自然是榮辱與共的,只是……這個女人腦袋裡塞的全是稻草嗎?這麼低階的水準也想挑釁道他那個大姐?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