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兒了?”周貴妃見她周身衣裳都換過,髮絲還殘留著一絲水汽,不由得皺了皺眉。
“剛剛去長慶宮拜見了姨母,十一皇子在花園裡玩鬧,潑了小女一身水。”江漣漪噘著嘴道,“姨母幫小女換了一身益陽公主的衣裳,娘娘看好嗎?”
“不錯。”周貴妃點了點頭,又看看她身後的宮女,“你們是尹淑妃宮裡的?”
“是。紅菱、綠珠參見貴妃娘娘。”兩個宮女齊聲道。
“起來吧。”周貴妃道。
儘管她也疑惑怎麼江漣漪倒像是從水裡出來似的,但既然理由完美,還有淑妃的宮女為證,想必益陽公主和十一皇子也會是一樣的說法,她也就沒必要深究下去,給自己兒子和準兒媳婦找不痛快了。
秦綰看著綠珠,輕輕地一揚眉。
很好啊,就這樣大大方方出現在眼前,是吃定她不能當場揭穿她嗎?
確實,要是自己說出是綠珠騙她到風荷軒的,那她就得解釋她是怎麼從風荷軒跑到麗景閣去的,又是誰把花解語扔進荷心湖的,就算讓周貴妃相信她是受害者,也會在心裡紮下一根刺。
李鈺和江漣漪的婚事是周貴妃必定要擁護的,她和江漣漪撕破臉的話,周貴妃可未必會秉公辦理,反正雙方都沒有吃虧,最好的結果自然是心照不宣,各自當做不知道,反正明面上有個花解語頂缸。
於是,最後一個問題就是,這麼短的時間裡,要把江漣漪撈起來送去長慶宮,又把花解語打昏了扛過來扔下荷心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總不至於有人料到了江漣漪會偷雞不成蝕把米,事先給她準備好了替身?
“娘娘,這裡是怎麼了?”江漣漪一臉的好奇。
“沒事,說出來都汙了你們的耳朵。”周貴妃“哼”了一聲,起身道,“來人,將花小姐送回南陽侯府,禁足一月不許出府!”
“是。”兩個宮女答應著,就去拉地上的花解語。
秦綰一抬頭,正對上江漣漪的目光,隨即一笑。
背後的人,她總會查出來的。何況今天李暄也在宮裡,這麼近的地方出的事,就不信他一點兒都不知情。
不過,發生了這種事,大家自然沒有了玩樂的心情,宮宴也有些虎頭蛇尾的感覺,早早地就結束了。
回到碧瀾軒,秦綰剛換下一身華貴的服飾,就聽夏蓮來報,大公子來了。
“綰兒辛苦了。”秦楓面帶微笑地走進來,放下手裡的東西,是醉白樓的桃花酥。
秦綰忽的心念一動,只留了蝶衣在旁,有些猶豫地道:“是你?”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秦楓卻像是聽懂了,含笑點點頭:“是我。”
“大哥倒是深藏不漏。”秦綰上上下下打量著他,要今天的事真是秦楓做的,那她這個哥哥的本事可真不小啊。
“沒你想得那麼誇張。”秦楓笑道,“原本我只是打算把花解語那個女人丟到什麼不雅的地方去,卻沒想到看了一場好戲,正好利用一下,於是就把那女人扔進荷心湖了。”
“那江漣漪不是你弄走的?”秦綰一怔。
“當然不是。”秦楓苦笑道,“我怎麼可能招惹丞相府的大小姐?你走後,有個人影撲過去直接把江漣漪拎起來帶走了,那人武功很高,我根本沒看清人往哪兒去了。”
秦綰聞言,終於恍然。
是她自己鑽了牛角尖,把問題想複雜了。
救走江漣漪和扔花解語下水的如果是兩撥人,還真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只是稍稍有些湊巧罷了。至於那人是誰,反正江漣漪從長慶宮回來,還和尹淑妃對好了口供,那肯定是尹淑妃宮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