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尖刀刺入西瓜中的輕響,黑影甚至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就像是掛在鐵鉤上的光豬,血如泉湧,渾身抽搐著將一雙眼睛凸得老大。
不可置信,疑惑,不解,不甘,諸如此類,混雜成了最後一個複雜的眼神。
“好人,借你性命一用。”
趙寒嘀咕著給對方發了一張好人卡,然後捂著已經脫臼的肩膀倒在柴堆裡,臉上浮現出幾可以假亂真的驚慌和惶然。
下一刻,從樹林中又“嗖嗖嗖”的衝出三名氣息強大的武者,迅速呈品字形將趙寒和落在陷阱中,頸下插著一把柴刀的黑影圍在中間,然後是一陣相顧無語。
“這個,就這樣死了?”
片刻後,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壯碩男子躍下陷阱,仔細檢查了一番,朝另外兩人丟了個眼色,最後三人將目光都集中在了趙寒身上。
登時,三股超凡命武的強大氣息彷彿巨石般壓了過來,若真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雜役奴僕說不得在這三股氣息之下早就崩潰,可在這具陳鳴儀的身體裡卻是趙寒的靈魂意識。
區區超凡命武,對趙寒來說,是提手能撕的物件,自然不會被這三股氣息嚇倒,不過為了不崩壞這段記憶,引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畢竟趙寒此時擁有的只是超凡命武級的意識,體魄還十分弱小。
是以,趙寒並沒有表現得太過突出,面對三名超凡命武的氣勢,他臉色慘白,渾身哆嗦,眉宇間卻蘊含著一團不屈的英氣,倔強的看著三人,努力將腰桿挺直。
“咦,不錯哦。”
三名超凡命武見狀,眼前一亮,左邊那名中等個子的男子開口道,“我們是青衣衛的執事,你是什麼人?”
“我……是陳鳴儀,是後院砍柴的。”
“陳鳴儀,後院砍柴的?”這名青衣衛愣了愣,隨即指了指陷阱中那個死不瞑目的倒黴命武,問道,“是你殺的?”
“是。”
“怎麼殺的?”
“我也不知道。”趙寒裝傻充愣,比劃著說道,“我原本挖了陷阱,想抓頭傻狍子吃,我肚子很餓,吃不飽。然後他就衝了出來,剛好我看到,嚇了一跳,刀劈歪了,他就自個撞到刀尖上,死了。”
“他沒說謊。”
此前一直沉默不語的那名青衣衛開口,然後向陷坑中的那名留著絡腮鬍子的青衣衛丟了個詢問的眼神。
“的確是從林子裡衝出來,然後踩到陷阱,然後踩到木樁時沒收住力,將木樁蹬爛,力道不夠,出坑時,自己撞到刀尖上。”
絡腮鬍子眼神犀利,很快就根據地上留下的線索大致還原了事情的經過,彷彿親臨現場般,脈絡清晰,條理分明,讓趙寒都吃了一驚。
實則上整個過程,他只判斷錯兩個地方,一個是那根被踩爆的木樁,並非是那名倒黴的命武太大力,而是趙寒早就在其中動了手腳,只要稍稍用力一碰,就會四散,好似受不住力爆開一般。
另外一個自然就是那把恰好出現在那名命武者下頜的柴刀,這可不是無意,而是某人經過了周密計算,有意為之的。
“按照族裡的懸賞,誰殺死這個內賊,誰就能獲得一枚龍虎蘊魄丹。可如今卻是眼下這個少年……”
最後開口的那名青衣衛瞥了其餘兩人一眼,三人心照不宣的交換了一個眼神,再看向趙寒的目光已隱約透著股森然的殺機。
這裡本就偏僻,而且這件事本就巧合,一個連武者都不是的少年奴僕即便是死在這,也沒有人會關心。
頓時,林地前的氣氛變得古怪起來。
見狀,趙寒連忙開口,道:“這位大人,龍虎蘊魄丹這種珍惜靈丹小子是不敢要的,願意奉獻給三位。只是希望能滿足我一個小小的要求。”
那名中等個子的青衣衛不置可否的說道:“哦,將龍虎蘊魄丹給我們?你可知,這種丹藥的珍貴?隨便一顆,都價值上萬血鯊銀,足以讓你舒舒服服在血鯊島上過一輩子,你真願意給我們?”
“當然!”趙寒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抹苦笑,“我無依無靠,人小體弱,可不想死得那麼早。”
見趙寒臉色不似作假,這三名青衣衛眼中閃過一抹喜色,紛紛收斂了氣勢,玩味的看著趙寒。
一時間,三雙六隻眼紛紛聚焦到趙寒身上,意味未明的目光上上下下將趙寒犁了幾遍,讓他遍體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