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別怕,他們現在有求於我。”
趙寒渾不在意的擺了擺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指了指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趙羽,接著道:“而且,他還沒死,我殺的不過是一些隨從下人,哪怕是受罰也罰的有限。”
“啊……少爺,可是……”
蘇蘇張大了嘴,望向四周令她幾乎要嘔吐不已的血腥場面,努力讓自己的腦袋瓜子正常運轉,卻發現自己怎麼也跟不上趙寒的思路,理解不了他的想法。
可是想一想,似乎少爺說得也有道理,被他擊殺當場的都是一些隨從奴僕之流,以他趙氏嫡脈的身份,縱然手段兇狠了一些,也不過是小節問題。
最嚴重的反倒是將趙羽打成重傷,不過事出有因,少爺佔據了道理,哪怕是最後因為出手過重被罰,也不可能罰得太嚴厲。
想到這,蘇蘇不由鬆了口氣,緊繃的心絃放鬆下來,只是眼前這撲鼻而來的血腥氣卻讓她一陣噁心,忍不住想要向趙寒抱怨撒嬌。
只是不等她開口,趙寒的聲音就傳了過來:“蘇蘇,你馬上去練功房。”
蘇蘇察覺到了趙寒語氣中的凝重,懂事的沒有多問,轉身就走,到了拐角處時還是忍不住開口:“少爺,出了什麼事?”
“七叔快要到了。”
趙寒隨口應了句,低頭看了看腳邊此刻依然昏迷不醒的趙羽,神情異常凝重。
片刻之後,趙寒思考完畢,神情略微輕鬆了一點,顯然已有幾分把握。只是未等他緩一口氣,一股排山倒海的氣息隔著老遠便向他洶湧而來。
前幾日嘗試過的那種感覺再度降臨,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等感知這一刻像是被剝奪一般,整個人陷入了一片窒息的黑暗。
那是超凡級命武者才能施展的靈魂壓迫!
趙七爺到了!
只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此刻的趙寒再不是前幾日初來乍到的趙寒,修為已達築基七重,玄竅衍生出靈覺的他在第一時間就作出了反應。
初生的靈覺在他感知被剝奪的瞬間就迎了上去,以雞蛋撞石頭的勇氣硬頂過去,隨即被對方強大的靈魂毫無懸念的碾壓,損耗殆盡後,不得不縮回玄竅。
但就是毫無懸念的碰撞,卻為趙寒爭取到了短短的一瞬間。
就在這一剎那,趙寒身形一陣模糊,倏忽間就越過十數丈的距離,在五感被剝奪的情況下,按照記憶中的方位將地上的雲狼弓撿起。
開弓,搭箭,三箭齊發!
整個動作堪稱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根本就看不出他此刻正處在五感被剝奪的狀態。
三道漆黑的芒光在半空中劃過死亡的弧度,迅若閃電的擊穿院牆,刺向牆外的目標。
下一刻,牆外傳來幾道驚呼慘叫,緊接著就是惱羞成怒的喝叱和一陣劇烈的靈力波動,直到這時,空氣中方才響起三道淒厲的尖嘯聲。
但這一刻,趙寒已經聽不見,看不見,說不了話,整個人沉浸在一片死寂般的黑色世界,令人絕望。
“這是第二次了,不過,以為這就能讓我屈服麼?”趙寒喘息著蹲下,左手準確的抓起地上的箭袋掛在身後,如同一個正常人。
“轟隆~”
劇烈的聲響中,院牆轟然倒塌,殘石迸射,斷瓦亂飛,塵埃漫天,難以視物。
不等塵埃落定,一行人影就已經氣沖沖的闖入院內,見到院內橫七豎八倒在血泊中的屍體,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將滿是仇恨的目光集中到了二三十丈開外的那個少年身上。
八尺身材,著一襲黑色武服,烏髮如墨,隨意束在腦後,五官端正,臉龐若刀削斧劈,渾身筋肉虯結,隔著老遠就能感受到一股濃烈的陽剛之氣撲面而來。
那是體魄血氣強大旺盛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才有的異象。
更讓一行人戒懼萬分的是他手中那把幾乎有一人高的幽藍色大弓,已經搭在弦上,處在半發射狀態的三根箭矢著實讓闖入的眾人一陣心驚肉跳。
“別慌,他的感知已被我剝奪,如今眼看不見,耳聽不著,鼻嗅不到,口不能說,與活死人無異,不過是個架子貨,看著嚇人罷了。”趙聖陵目光一凝,隨即哂然,面露不屑之色,開口安撫身後的隨從。
他對自己先前施加的靈魂威壓有著強烈的信心,因為他是超凡級的命武者。
實則上,在很多命武者眼中,他們自己本身已經不屬於人的範疇,他們隨意一拳可以轟破山體,腳踏一步可以撕裂大地,張口一吐就是一陣狂風,普通人,哪怕是築基九重的棄武者在他們眼裡也羸弱得和螻蟻無異。
譬如趙聖陵的靈魂威壓,哪怕是築基九重的武者,只要沒有感悟出命相,沒有進階超凡,無論其體魄有多麼強壯,都挨不住他一個念頭。就如趙寒此刻,身具四百石,近五萬斤的神力,體魄遠強過趙聖陵,可在他的靈魂威壓之下,卻毫無還手之力的被剝奪了感知,形如活死人。
這就是命武者的真正強大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