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你沒事吧?”身後傳來蘇蘇滿是擔憂的聲音,她已穿戴好衣袍,站在趙寒身旁,伸手心疼的摸了摸他咬破的唇瓣。
“很疼!”趙寒使勁的點了點頭,突然一口咬住蘇蘇的指頭,露出一抹狡猾的笑容,含糊道,“不過你摸了下就不疼了。”
“呸,你這壞人又來調戲我?!”蘇蘇登時俏臉一紅,啐了一口,連忙收回小手,負在腰後,微微顫抖,扭過頭,哼道,“我看你是痛得不夠!”
“痛夠了,也痛醒了,以後不想再痛了。”趙寒聞言,深吸一口氣,目光幽深,喃喃道,“這世界說到底,終究還是要看自身實力的,將希望寄託在所謂的規矩,道德,公義甚至是別人身上,都是愚蠢的行為。”
“真是要好好感謝這位趙七爺,給我生動的上了一課。”
“少爺,你沒事吧?”看著眼前這張熟悉面孔上散發的陌生氣息,蘇蘇沒由來的一陣怯然,也不知怎的,就心生一種連她自己都難以理解的畏懼,小聲道,“你剛剛病好,還是要多休息,事情是急不來的。”
“不,這次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有些人已經迫不及待,一刻都不想等。”趙寒抿了抿下唇,一陣刺痛傳來,讓他臉色變得有些陰晦,低下頭,讓蘇蘇看不清他的面容,聲音幽然,“不過,我們還是按照咱們的節奏來,蘇蘇,晚上我要吃紅燒鯉魚,清蒸鯉魚,水煮鯉魚,糖醋鯉魚,還要鯉魚豆花湯。”
“啊……少爺,那火雲鯉和你有什麼仇呀,你都砸癟人家的腦袋還不解氣,非要變著法子去虐待屍體麼?”蘇蘇小臉煞白,臉上擠出一抹不自然的強笑。
先前她去找趙寒時,就被那血腥的場景嚇了一跳,在一條大鯉魚身上居然長出人的手臂和腿腳,而且血肉模糊,腥氣撲鼻,讓生性喜歡乾淨整潔的她當場就差點被燻暈過去。
只是此前心裡一直牽掛著趙寒,生怕他遭受什麼意外,所以她才強忍著噁心堅持到最後,後來被趙寒戲弄一番,轉移了注意力,那噁心的場景也便拋之腦後。
此刻再被趙寒一提,蘇蘇頓覺一陣噁心,腹中有酸水上湧,有心想要拒絕,但又怕他生氣。
“放心吧,我已經收拾好食材了,那些噁心的東西我都丟掉做花泥了。”趙寒難得正經一回,捏了捏自己的臉皮,道,“這條火雲鯉差點就化妖,肉質鮮美,元氣充沛,補血益氣,尤其是頭骨裡的腦髓,蘊含豐富靈子,對我修煉有好處,不能浪費。”
“好吧,我去做,你先休息。”聽見對趙寒有好處,蘇蘇強忍著噁心點了點頭,交代一聲,就向著膳房走去。
用過晚飯,泡了個熱水澡,趙寒只覺渾身熱乎乎的,像是體內藏了幾百只烤爐,血氣澎湃幾乎可以把木柴給點著,即便外面積雪消融,氣溫比前兩日還低,他穿著一件單衣猶自揮汗如雨,恨不得光著膀子將身子埋到雪裡去。
便是連蘇蘇此刻也是香汗淋漓,身上的綢衣貼身,盡顯玲瓏體態,嬌柔嫵媚。
“這該死的鯉魚,連死了都要坑我一把!”趙寒憤憤的咒罵了一句,先前用火雲鯉身上切下的嫩肉為原料製作的菜餚有九成都進了他肚子,此刻魚肉內的元氣靈力發作,登時讓他幾乎成了只人形烤蝦,紅得發紫,連口鼻間撥出的熱氣都能將積雪融化。
“蘇蘇,你好生休息,最好去院子裡散散步,消化消化,我先去練功房了。”趙寒渾身燥熱無比,怕做錯事,不敢再和蘇蘇呆下去,丟下一句話,便衝向了練功房。
這處練功房是趙聖崖平日修煉時所用,通體用丈餘厚的百鍊精鋼整體澆灌而成,如果是從裡面鎖住,就算是一些實力強大的命武者也難以從外強行開啟,位置又比較偏僻,不用擔心被人打擾。
進了練功房,插好門栓,趙寒在一處空地前站定,按照接受的記憶,將四肢伸展如同一頭莽牛,從腳跟發力,連帶下肢,腰腹,胸背,上肢,乃至頸脖一起用勁抖動,逐漸的使得渾身每一處皮膜,每一塊筋肉都有節奏的輕輕震顫。
與此同時,他腹中元氣充沛的魚肉消化後,化作一股股熱息,被渾身遍佈的顫勁一點點的震至身體各處,融入到皮膜,筋肉,骨骼,臟器,乃至血髓中,從各個環節強化體魄。
隨著時間的推移,趙寒渾身震顫的頻率趨於同步,震動的幅度也隨之越來越大,一次次輕微的震顫相互疊加,聲音共鳴,到最後,竟是聲作牛鳴,哞哞直響,穿透了足有丈餘厚的精鋼壁牆,仿似練功房內有一頭莽牛在放聲大叫。
莽牛吼,趙氏秘術《莽牛式》練至大成後的標誌。
“哞~”
趙寒張嘴,沒有出聲,但體內的臟器震顫疊加之下,竟是自其口中吐出一記牛吽,白氣噴湧,化作一隻莽牛虛形,低頭猛地撞在最近的壁牆上,“咚”的一聲悶響,用百鍊精鋼整體澆注的壁牆上頓時現出了足有一寸的凹痕。
趙寒雙眼似閉非閉,彷彿沉浸在自己的心神世界,完全沒有注意到外界的變化,水到渠成的變換了一個姿勢,雙腿盤膝,上身前傾,仿似莽牛反芻般,渾身的震顫盡數消失,唯有小腹處的動靜更大,像是在皮下塞了一顆珠子,一跳一跳,聲如擂鼓,“咚咚”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