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不能饒了他,如果此次放他一馬,日後他繼續給四王爺傳遞情報怎麼辦?”
莫將軍第一個站出來反對。
他很擔心段蕭然會寬恕這個北丘眼線,將軍在戰場上殺伐果決,其實本質上卻是個外冷內熱的爛好人。
加之諸如此類的事,過去也曾在西北大營中上演過,很難不讓人憂慮。
“我當然不會饒了他。”
察覺到莫將軍的不安,段蕭然好笑地勾了勾薄唇,手起刀落,眼線求饒的聲音卡在喉嚨裡尚未來得及徹底說完,腦袋就從脖子上掉了下來,在地上滾了幾步遠,再無半點生息。
深夜的山洞裡一片靜寂,只有段蕭然握在手裡的砍刀在往下滴血,發出一陣幾不可聞的滴答聲。
明明也沒做任何過激舉動,圍觀的一群西北士兵卻從他身上感到了撲面而來的死亡氣息。
“背叛者的下場註定是死路一條,我希望你們都能好好活著。”段蕭然低沉淳厚的嗓音打破了山洞中的寂靜,每個人都為他這番話中透出的隱喻心頭一緊。
他們很清楚段將軍的這句話意味著什麼,也理解了他沒有心軟而是選擇將四王爺的眼線就地正法的原因。
殺雞給猴看。
“這樣的事,我和莫將軍都不願意再看到發生,諸位既然選擇了與我同一戰線,就應該上下一心共同對敵,你們說對嗎?”
段蕭然細長上挑的鳳眼微微一眯,流轉著幽邃流光的視線輕飄飄的掃過在場所有人身上。
篝火映照著他的全身,橘紅色的光將他整個籠罩,身後的影子倒映在一側山壁上,被無限放大拉長。
再次感受到壓迫感的西北兵將們紛紛點頭敬禮以表忠心,“我等誓死追隨段將軍,與段將軍榮辱與共!”
“很好。”震天響的異口同聲令段蕭然滿意的加深了嘴角笑容,他用衣袖抹去了砍刀上的鮮血,軟靴靴底徑直踩過四王爺眼線的無頭屍體,來到那名被他抽走佩刀計程車兵面前。
“你的刀,收好了。”
修長五指握著砍刀順勢插回刀鞘之中,速度快到不容對方反應。
士兵愣了一下,隨即才意識到自己腰間的佩刀就是段蕭然拿去解決眼線的那一把。
一滴冷汗滑下,他忽然發現,要是將軍在抽走佩刀的同時給了他一刀,那他直到臨死前都不會察覺到。
段將軍的身手武功,似乎已經達到了一種出神入化的境界。
士兵激動又不安的思忖著,段蕭然卻沒理會他心裡的那些風起雲湧,對著山洞中的全體兵將下令,“繼續追查北丘帝的下落,一旦發現疑似北丘大軍的行蹤,立即向我和莫將軍彙報。”
“是!”兵將們齊聲應下。
“都去休息吧,好好養足精神,等天亮後還得辛苦諸位在這深山中追查北丘帝的下落。”
段蕭然第一個回到角落裡倚靠山壁閉目養神,其他士兵見狀,也壓下了各自的想法,找到合適的地方坐下來休息。
莫將軍站在原地久久不曾移動,目光始終落在段蕭然身上,寬厚的雙唇動了動,似是有話要說。
直到最後他也沒說出來,只是心裡明白,段蕭然依然對隨行的兵將們心存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