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質問聲嚇了專心為六皇子施針解毒的楚筱妍一跳,好在她從醫經驗足夠豐富,及時穩住了顫抖的手,這才沒扎錯穴位。
將針灸針點入六皇子背後的一處穴位上,她扭頭向床前站著的男人厲目看去,“你突然闖進來吵什麼吵?幸好我沒給六皇子扎錯穴位,否則出了事誰負責?”
“扎穴位?”怒氣上頭的段蕭然聞言垂眸,定睛一看,她真的是在給六皇子針灸。
心裡一陣虛慌,他整個人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來,結結巴巴的道歉,“我還以為你們是在……”
“在什麼在?趕緊給我出去!等替六皇子針灸完畢,我再來跟你算賬!”
楚筱妍猜到了他想說卻沒說出來的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直接呵斥他離開房間,省得留在這裡添亂。
要不是他突然闖進來打斷了她的針灸,這會兒都替六皇子針灸完畢了,白白浪費了一些時間。
“好好,我這就出去不打擾你,早些為六皇子針灸完,再來找我算賬。”段蕭然討好的朝她一笑,又跟六皇子道過歉,這才依依不捨三步一回頭的走出了房間。
楚筱妍擔心他會胡思亂想,連忙加快施針的速度,替六皇子暫時壓制住體內的毒性,隨後出來門外,看著段蕭然杵在那裡的高挑背影竟帶了幾分落寞姿態,冷哼一聲走過去。
“還在生氣呢?”她一巴掌拍上他寬厚的脊背,所用力氣並不大,“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在給六皇子施針壓制毒性。”
楚筱妍將他們離開後,六皇子在馬車中毒發的經歷描述了一遍,“你是知道的,他體內有西梁帝下的毒。”
到底一路走來共同見證過數道風景,在她眼裡六皇子稱得上是友人那一派別,既是友人,就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六皇子因體內毒發而身亡。
她是醫者,又恰好懂得如何壓制六皇子體內的毒性,若不出手,未免太對不起醫者這個身份了。
“當時只有我能壓制住他體內的毒,但馬車顛簸急於趕路,根本不適合施針點穴,我僅僅替他短暫控制住了,直到來到這處村落,方有機會真正為他針灸。”
楚筱妍自認為話說得有夠詳細,段蕭然絕對是聽進去了,也聽懂了,偏偏就是緊繃著一張俊容站在那裡。
無奈她深吸了一口氣抓住他垂於身側的右手與他十指緊扣,連拖帶拽的把他拉進院子裡。
“段夫人,我們殿下如何了?他是否還好?毒發作了嗎?”
他們一出來,焦急等待的六皇子僕從便迎上前,跟他們詢問關於六皇子的情況。
連珠炮一樣的問題接連丟擲,楚筱妍耐心聽他問完,溫言軟語回答道:“放心吧,我已替他施針點穴,穩住了他體內的毒性,暫時不會發作。”
“太好了!段王妃,真不知該如何感謝您!”頭髮隱隱花白的僕從感動到熱淚盈眶,不斷跟她道謝。
楚筱妍微微一笑,擺手道:“無需客氣,六皇子乃是我的友人,他體內的毒性既然我能壓制住,自然不會袖手旁觀,進去好好照顧他吧,我和段王到村子裡轉轉。”
交代了幾句照顧六皇子的注意事項,楚筱妍便辭別了這位忠心僕從,牽著段蕭然的手,帶他走出院門。
其實有什麼好轉的呢?天色已經徹底黑下來,這個村子又坐落在群山附近。
古代不比現代有那麼多燈,唯一可以照明的,便是天上的一輪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