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陽西北四百里外。
林木繁茂的山野間有走獸不安的吼叫聲。
山嶺深處,金色的長生蠱就像蛇脫皮一樣蠕動著。
蠱蟲變長變大,八尺長度的時候呈現出人形,不就是梁白門。
蠱蟲化人,還和修羅界的一幕如出一轍,梁白門盤膝而坐,運氣調息,一個時辰之後女人站了起來。
梁白門在自己身上捏了捏,揉了揉,該有的手感都有,該有的面板彈性絲毫不差。
被李相白以竊國者之手傳送的千波刃四分五裂,不死不滅的梁白門起身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檢查身體。
修羅界中被李相白以口蜜腹劍所傷,氣劍術法效應造成了梁白門的重傷。扈陽城外李相白施“竊國者之手”,神技只有傳送功能,傷到梁白門的則是李相白的千波刃。千波刃是整舊如舊的神技,但沒有法理效能,所以巫神宗的宗主一個時辰便恢復了修為。
接過獸宗宗主遞過來的服飾,梁白門穿紅裝,陳慕遮的說話聲也響了起來,“南楚死了,所部兵力被九幽王陰兵、李相白金吾衛和扈陽禹軍追殺三百里,活著逃出來的不足兩萬,已經向國師、元帥傳送了訊息。”
梁白門充耳不聞陳慕遮的說辭,反問獸宗宗主:“如果不是有長生蠱,我已經是第二次死在李相白手中了。你說我都是活了五百年的人, 可五百年來所有遭遇過的兇險加起來都比不過遇到李相白開始的這段時間。”
臉上倒也沒有咬牙切齒的神情, 梁白門繼續開口,“李相白可真狠, 他一手的神技從哪兒來的,上一次是氣劍,這一次是傳送。我一個即將入超凡境界的人怎麼會三番兩次栽在李相白手中。”
“南楚先是被李相白的符畫拖住,隨後被弩陣殺傷魂飛魄散的!”
梁白門蹙眉, 半響之後說道:“大周都城東郊, 李相白也沒有使用氣劍,更沒有傳送的技能,如今卻有了,但殺南楚反常的又沒使用, 難道又是鍘刀一樣的一次性神通。可這神通是怎麼來的!”
“李相白整舊如舊成了亞聖, 會不會是成聖的天道神通?”陳慕遮推測。
“天道就這麼偏愛李相白!”梁白門自言自語。
陳慕遮不說話了,自己怎知天道偏愛不偏愛李相白。
右手整了整衣裙,梁白門說道:“不行, 下次和李相白交手要謹慎又謹慎。示敵以弱、符籙引誘、神通殺招,這是李相白的三板斧!”
笑了笑,梁白門自言自語:“和李相白鬥,其樂無窮!走,接國師去。”
下一刻,梁白門、陳慕遮消失在了林木中。
扈陽。
扈陽坐落在河谷平原當中,南靠太白山餘脈寒山,東、西走向則是受禹河澆灌的沃土原野。
都城向西數十里就是大片大片的良田。
殘陽如血, 有小巧的飛舟從低空飛過, 地面燃燒了起來。
堅壁清野的政策從禹國聖皇口中傳達了下去並被將堅決的執行。
八月上旬,正是秋收的時候, 扈陽城外所有來不及收割的田地都被點燃。
皇城內拾撿殘破典籍的李相白隨口一句話, 卻讓姜尚棠茅塞頓開。
李相白倒也沒有阻止,與其留給大蒼, 還真不如堅壁清野的銷燬。
這邊禹國聖皇組織人員堅壁清野, 李相白袖裡乾坤術中已經放了數十冊宮內拾撿的典籍及其畫卷。
皇城內禹國編年史、兵家、儒法墨家典籍都被完好無損的運送了出去, 破損丟棄的多半都是宮內畫師所著反應宮廷生活、禹國都城繁盛的字畫及其實詩集, 也有宮廷禮儀的典籍。
妃子、太監眼中,奇珍異寶最為珍貴, 然後的金銀細軟,典籍字畫最末, 收拾的倉促,破舊的、整理時損壞的全部被丟棄。
《仕女圖》、《中秋貼》、《容摘手記》、《禮說綱目》等的書籍、字畫,都被李相白收入袖裡乾坤術當中。
無所謂呀,李相白不在乎,整舊如舊屠夫族譜都能得到系統獎勵。
收穫滿滿。
當然,所有典籍、字畫都被李相白整舊如舊之後都會還給禹國聖皇。
計劃中李相白帶金吾衛拖後,掩護後撤。
無他,因為秋虞是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