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的姬懷贏冥思苦想,皇城外的教坊司內徹底燃了起來。
已經有姑娘調絃琢磨著如何將這一句唱出來。
“李相白悵然的神情也真是絕了!”有教坊司的才女說了一句,引起眾人的一致贊同。
能不絕!李相白可是有梨園術。
書院內外有感受不到意境的,自然也有聽出弦外之音的。
有疑惑聲就從絃歌臺下方的太嶽書院兵家教書先生口中響起。
“一句‘只留清氣滿乾坤’讓人情緒激越,可你這一句‘昨夜西風凋碧樹’又將這個意境拉胯,這論的是什麼境?”
“就是,就是!”有人出頭就有人附和,雜七雜八的聲音從現場文人墨客口中響起。
臺上的李相白一樂。
得,來挑場子的了。
神情閒淡,李相白緩緩開口。
“人間詞話,人有三境,第一境叫‘立’”
法家亞聖嶽寒山瞬間認真了起來。
臺上的李相白已經侃侃而談。
“登樓所見,這是一種勢?什麼樣的勢?西風落葉,廣遠寂寥,路漫漫其修遠。小則喻修行之路的艱難險阻,大則可表國之局勢。勢如西風凋碧葉,所以要獨上高樓,排除干擾,看天涯望海角,不為眼前一時局勢所迷惑,認清方向,篤定思想。”
嵩山書院的司馬望嶽神情激越。高聲說道:“不就是這個意思。老夫在大儒境十年未曾突破,心生障礙,就是因為看不破這個勢,一句‘老驥伏櫪志在千里’卻輕而易舉破了心障,這叫什麼來著?”
身側白髮先生燕文鸞開口:“這叫匹夫有志。”
臺上李相白笑了笑:“莫道桑榆晚,為霞尚滿天。”
一句“莫道桑榆晚,為霞尚滿天。”和觀滄海的“老驥伏櫪志在千里”完全的合境。
司馬望嶽如今是儒門亞聖呀。瞬間就體會到了自奮自勵,自我揭破的妙處。
司馬望嶽越是琢磨越是合著自己道,滿面紅光,浩然正氣破體而出。
正氣竟然亮如罡虹,帶著活力和壯闊。
“司馬院長又破小境了!”白髮先生燕文鸞比司馬望嶽還要激動。
李相白儒門修為遠低於司馬望嶽,但對於自己師長的小境突破卻相當的瞭然。
從破大境開始,司馬望嶽了卻心障,嵩陽書院學風煥然一新,崛起在望,此番到京城就有春風得意馬蹄疾的心境。
自己拜師,雙喜臨門,千里之志的司馬望嶽破小境還不是水到渠成。
絃歌臺上李相白說了一個“立”,皇城內緊盯著周園上空虛影的姬懷贏讚歎一聲:“果真如姐所說,這首詞看似婉約,確實如李相白所言,突出一個立。”
姬西樓更是有感,詩詞說的國勢不就是大周如今的局勢。
雖內憂外患,但自己要認清勢,有所為有所不為。
耳際便聽到姬懷贏開口:“李相白說人生有三境,第一個是立,第二個自然就是破,只是不知道如何破?”
如何破?
皇城內姬懷贏猜測到的絃歌臺下大儒大賢們更能推敲出來,都在想著同一個問題,第一境是“立”,第二境必定是“破”,但以詩詞如論這個“破”。
“李同堂,‘立’了便是‘破’。如何破?”有西京書院儒門學生問。
赫連城開口:“如何破,自然是‘莫等閒’的破。”
回答很巧妙,利用了李相白振武詞《滿江紅》中的句子,字裡行間表達的意思就是“莫等閒,發憤圖強的破。”
太樂丞秦朝夕笑了笑,開口:“讀書需趁少年時,光陰一寸難在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