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是想逛商場,而是害怕一個人獨處,只有在人群中,她才能證明,她不是孤伶伶的一個人。
眼睛酸酸的,她抬頭望著天花板的水晶吊燈,不想讓急欲湧出的淚水掉下來。
但亮晶晶的閃光灼痛她的角膜,她慌亂地轉移視線,對上伍嶽凝視的深眸。
“一個人,也有一個人去的地方。”他緩緩地說。
“我……還是回去吧。”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伍嶽仍是一貫地獨自離去,林語涵將眼淚眨了回去,拿起揹包,緊跟在那個高大而孤獨的身影之後。
搖滾重音碰碰響著,震得人們心臟隨節奏而狂跳,也震得林語涵的太陽穴隱隱作痛。
她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說是在酒吧,可這是北城市貴死人的私人別墅區。
說是參加私人舞會,卻是舞池、舞臺、吧檯、燈光、沙發、小桌一應俱全,連幾個超重音喇叭也固定在大廳的天花板各角落。
伍嶽坐在她身邊,看出她的不安,解釋道,“這是我朋友的家,他因為獵奇所以在家裡專門造了一間酒吧室。你不用擔心會吵到他,這間屋子這幾天空著,因為我那朋友忙著去追他離家出走的老婆了。”
好吵,她什麼也聽不到,音響裡放出的男人唱歌的聲音太難聽了,就像是被碎紙機切過,裂成平板的長條音符。
她閉上眼,如果能不呼吸。
突然一杯冰涼的雞尾酒遞到她手裡。
調味酒的味道不錯,沒什麼酒精氣味,林語涵口渴的很,幾乎是當果汁連喝兩杯。
忽然覺得肚子有些難受,於是拿起揹包裡的三明治。
伍嶽望著她吃東西的神情,她雙手抓著三明治,慢慢吃著,就像是一隻受傷的小貓。
輕柔地舔舐腳爪,恬靜卻畏縮;他目光凝視,手指不覺在沙發扶手撫拭著,彷彷彿摸的不是人工皮革,而是小貓柔軟的毛皮。
但她為什麼一直皺眉頭呢?
再看到她不時輕掩耳朵,他立刻恍然大悟。
那該死的立體環繞音響!
“對不起,我忘記了。”伍嶽滿含歉意的關掉音響。
“沒事。”林語涵也不好意思打擾他的興致。
“好悶。”她面色有些蒼白,“我要出去。”
“走。”
好不容易離開了喧譁的酒吧室,穿過長廊來到門口,林語涵一下子呼吸到新鮮空氣,耳朵獲得清靜,有了短暫的清醒。
“我去找公車站牌……”
“這裡沒有公車,我送你回去。”伍嶽本已放開手,見她又晃了一下,忙握住她的手臂。
林語涵頭暈目眩,胡亂扯住伍嶽的西裝外套。
突然胃部一陣翻攪,好像有人拿棒子在裡頭戳呀拌地,刺激得她再也忍耐不住。
“嘔……”
伍嶽來不及閃避,結結實實地承接她這一吐。
才穿一次的阿瑪尼黑色西裝上盡是花花白白、腥臭難聞的穢物,但他的雙手依然牢牢地扶穩她。
林語涵眯著眼。
“慘了慘了,我吐到你身上,我……我一定醉酒了……嘔……”
她轉過了頭,又是瘋狂大吐,這次吐到他的皮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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