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皇太子金棺奉移,弘曆本來打算親自致祭,可是聽到瑾瑤的狀況不佳,只好命弘晝代替他致祭。
長春宮
瑾瑤整個人整日都不說話,膳食更是一口都不碰,整個人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所有人都沒有辦法,這兩日瑾瑤一口飯都不吃,弘曆知道之後便急匆匆的趕來。
“瑤兒,你吃點東西好不好,你都兩日顆米未用,若是在這樣下去,你的身子就該垮了。”弘曆坐在床邊,看著瑾瑤溫聲的說道。
弘曆幾近用乞求的語氣,瑾瑤還是一句話不說,弘曆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弘曆便起身去了嘉懿的房間,“皇阿瑪。”嘉懿看見弘曆之後,便直直的衝過來,撲到弘曆的懷中。
“嘉懿乖,隨皇阿瑪過去,勸額娘用膳好不好?”弘曆也沒有辦法了,可能如今只有嘉懿能讓動容了。
“皇阿瑪,額娘怎麼了,為什麼不讓嘉懿進去。還有,哥哥呢,都好幾日不配嘉懿玩了,他們是不是都不要嘉懿了,嘉懿最近都有乖乖聽話。還有,為什麼皇阿瑪和周圍的人,都要穿白『色』的衣服,嘉懿不喜歡。”嘉懿天真的看著弘曆,小臉上充滿了疑問。
弘曆聽到嘉懿之言,心中更是如刀絞一般,看著嘉懿說道:“嘉懿,哥哥去天上了,日後都不能陪嘉懿了。額娘也是因為哥哥走了,才難過的,嘉懿去告訴額娘,就說哥哥雖然不在了,她還有嘉懿。嘉懿告訴額娘,說嘉懿會一直陪著額娘,讓額娘用膳好不好?”
嘉懿更加不解了,撅著小嘴看著弘曆,“皇阿瑪,天上是什麼地方,哥哥怎麼自己去了?額娘若是不同意,哥哥就不要去,哥哥平日最聽額孃的話了,今日為何這般不聽額孃的話。”
雖然嘉懿已經七歲了,可是嘉懿在弘曆和永璉的保護,真的是什麼都不懂。弘曆看著天真無邪的嘉懿,心中更加難受,只好直白的看著嘉懿說道:“哥哥病的很嚴重,所以去了天上,再也回不來了。哥哥不在了,嘉懿要替哥哥保護好額娘,等嘉懿再長大些就會明白的。”
聽到弘曆的話,嘉懿才看著弘曆說道:“皇阿瑪,哥哥是不是死了,勒爾珠說過,他就曾經有妹妹病重,之後就死了,就再也見不到了。皇阿瑪,為什麼哥哥會這樣,嘉懿最近都很乖,哥哥為什麼不要我和額娘了。哥哥說過,他會永遠保護我,永遠保護額孃的。”
嘉懿說完之後,便哭了,弘曆看到嘉懿的樣子,只能輕聲安慰道:“嘉懿,哥哥也不想走,只是哥哥病的太厲害了。嘉懿不要哭,若是哥哥知道也會心疼的,嘉懿可不可以去和皇阿瑪一起勸勸皇額娘。若是皇額娘太傷心,也會病的,若是皇額娘去找哥哥了,嘉懿和皇阿瑪都更沒有人要了。”
弘曆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說著說著眼中的淚水又忍不住流了下來,嘉懿聽到之後像是明白了不少。嘉懿還是第一次看到弘曆流淚,連忙說道:“皇阿瑪不哭,皇阿瑪和皇額娘還有嘉懿,嘉懿去找皇額娘,嘉懿已經沒有哥哥了,不能再沒有皇額娘。”
弘曆聽到之後心中更是酸楚不已,抬眸看著嘉懿說道:“好,皇阿瑪陪你一起去,日後皇阿瑪一定會更好的保護你和你皇額孃的。”
嘉懿和弘曆進去,瑾瑤依舊是背對著弘曆躺在床上,一言不發。
嘉懿在弘曆的示意下,走到瑾瑤身邊,小聲的說道:“額娘。”
瑾瑤聽到嘉懿聲音的那一刻,頭緩緩的有了轉了過來的趨勢,在這個宮中,可能許多女人都會為了自己的兒子,不惜犧牲自己女兒的幸福,甚至是『性』命。可是瑾瑤不同,這些年對嘉懿和永璉一視同仁,甚至對嘉懿更加愛偏寵。
“青書,青詩,將嘉懿帶出去。”瑾瑤終究沒有轉過頭來,這也是瑾瑤這麼久以來,說的第一句話。
弘曆在哪裡,誰都不敢輕舉妄動,更不敢將嘉懿帶出去。
嘉懿繼續拉住瑾瑤的胳膊,“額娘,嘉懿知道,額娘是因為哥哥去天上了,才這樣的。嘉懿和額娘一樣想哥哥,可是額娘還有皇阿瑪,還有嘉懿。皇阿瑪說了,若是額娘因為想哥哥不吃飯,生病了就會和哥哥一起去天上了。嘉懿已經沒有哥哥了,嘉懿不能再沒有額娘,額娘真的不要嘉懿了嗎?”
聽到嘉懿這話之後,麻木了幾日的瑾瑤,眼淚再次流了下來。瑾瑤終於漸漸的將頭轉了過來,瑾瑤的嘴唇煞白,整個臉也白的嚇人,這一瞬間弘曆和嘉懿都嚇壞了。
嘉懿的眼淚不停的流,“額娘,您究竟怎麼了,嘉懿好害怕。額娘會不會和哥哥一樣,都不要嘉懿了,嘉懿日後一定不調皮了,額娘不要和哥哥一樣不要嘉懿了,好不好。”
看著哭成這般模樣的嘉懿,瑾瑤的心才稍稍有了一絲振作,她這幾日為了永璉悲痛欲絕,她竟然忘記了自己還是嘉懿的額娘。她不光有永璉,還有嘉懿,她若是隨著永璉去了,嘉懿該怎麼辦。
瑾瑤輕輕將跪在床邊的嘉懿抱住,甚是虛弱的看著嘉懿說道:“嘉懿,對不起,額娘對不起你。額娘怎麼會不要嘉懿,嘉懿永遠是額娘心中最乖的,額娘會被這嘉懿長大的。”
嘉懿聽到瑾瑤之話,心中那個也很是高興,連忙說道:“額娘,那嘉懿陪您用膳好不好?”
瑾瑤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青書和青詩自然很是高興,但也知道弘曆和瑾瑤需要單獨說幾句,就帶著嘉懿去給瑾瑤準備膳食了。
嘉懿剛離開,瑾瑤看著弘曆說道:“你為何要這般殘忍,為何要告訴嘉懿,還將嘉懿帶來,讓她知道這一切。”
弘曆的心也痛到不能言表,只好低聲說道:“朕沒有辦法,朕不能沒有了永璉,再失去你。嘉懿也不能沒有了哥哥,再失去額娘。朕不乞求你原諒,只求你為了嘉懿,能振作起來,朕求你別離開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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