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兒，你的劫難已經消除了，以後，你便可以繼續外出歷練，磨礪塵心了。”
一陣驚訝，帶著些疑惑，帶著些僥倖，她問道“師父，您是說，她死了？”
“不錯，雲暮雪，已死！”
聽到這句話，她的心中莫名生出股悲涼來，她死了麼？難道是師父為了替我消除劫難？她的心裡多出不安，只是在不安與悲傷之中，卻也有著讓她自己無法忽略慶幸。
為何要慶幸？因為她死了，劫難消除了，自己高枕無憂了麼？
“師父，她，如何死的...”
“恩，我也是今日才知，我道門要除去的那位，便是雲暮雪。”
“不是說是一尊聖靈麼？為何會是她？”
“因為只有殺了她，才能殺死那位聖靈。而殺了那位聖靈，便也是殺死她。”
那便好，至少，不是因為我...
為何，我會如此想？只是為了讓自己安心麼？
“師父，我想出去。”
“恩，出去可以，不過，你先煉化掉太陰星傳給你的星辰之力後再出去吧。”
“好。”
一路東行，路過那院子，她依舊沒有選擇進去，而是走向了天君山，走向了那個戰場，也是她死去的地方。
她走到山頂，山頂上有一座小小的墳墓，墳丘上躺著一位黑衣女子。
她看著那女子，那女子也看向了她，她們眼中，有著兩種相同的情緒，對那墳墓，對那墳墓的主人所流露出的情緒。
虧欠，愧疚。
“你為何，會有這樣的眼神？”那個女子問向她。
美麗的容顏，完美的身段，她便是，魔女曦月？那個為了救雲暮雪卻誤殺了她的人，那個被人傳作笑話的女子。
笑話麼？她卻覺得一點也不好笑，太多的修行之人，已經修行的完全不像人了。她是魔女，卻比人更加重視情義，重視人所美好向往的品質。而每一段深情，即使因任何事情弄得再如何糟糕，也不應該成為被笑話的理由。因為情與愛，便是身而為人做基礎的本質。
“因為我聽到她的死訊，竟然多出了一絲竊喜，這是，錯誤的。”
“那如何才是對的？”
“我沒有去想過怎樣才是對的，我只是來為自己的過錯而致歉的。”
“你準備如何致歉呢？”
“她生前十分喜歡音律，若我十年內不會死，我會連續十年在她忌日這天為她彈琴，即是致歉，也是為了祭奠知音。”
“知音，你們，很熟悉麼？”
“匆匆一面，卻在心神識海中對坐了無數年，故，知音，因為，我們琴音想通，皆知其琴音。”
曦月不再說話，而是退到一旁。
對墳墓行了個拜禮，悅耳的琴聲便響了起來。
曦月一直在一旁聽著，琴音純粹而自然，沒有敷衍，沒有其它負面情緒。
“這曲子叫什麼？很好聽。”
“這是我在與他鬥琴之後回去自創的曲子，叫做無道。”
見曦月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她便微微點了點頭，收起長琴，轉身向著山崖走去。
“對了，你，是誰？”
身後傳來曦月的聲音，她跳出山崖騰空而去，只留下一道迴音。
“道門星辰宗，謫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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