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的戰鬥,趙軍損失了一萬多人,李將軍和於允文都估計不出來,對方損失了多少。
李將軍累倒在地上,仍不忘大罵安國公,如果兵足夠多,輪番上陣根本不會死那麼多人。很多人都是因為體力不支,才會被對方砍死。就連伙伕和從杭州來的部分年輕人都上了陣。
飯是由女人們做的。
中午做的飯,大家都沒顧得上吃。晚上撤兵後,才發現累的胳膊都抬不起來了,有的人索性趴在地上,兩隻胳膊摟著碗往嘴邊送。
馮校尉帶的四五十個人沒上陣,李將軍安排他們守兵器庫。
這時候才體現出他們的價值來了,推著一車一車的大刀長茅給大家換。不換不行啊,刀刃都砍捲了。
收回去的,廢掉的扔一堆,能用的另放一堆。待所有的人手裡的兵器都替換完畢,馮校尉又領著他的人,在黑夜裡“嚓嚓”的磨刀。
金皇帝派了幾個海鰍船冒死潛到這邊觀察情況。
昏黃的月光下,除了呼嚕聲,就是磨刀聲。“嚓嚓”的聲音,像是刮在人的面板上,聲音入耳,面板表面瞬間激起一層刺稜稜的寒意。
金皇帝問:“大概有多少人?”
人答:“看不清楚,看樣子一二十萬人是有的。哪裡睡的都有人。”
李將軍聽了於允文的建議,所有的人都睡在外面,兵營裡一個不留,而且是中間人少,外圈人多。
金皇帝聽了回答,半夜裡又召眾將軍議事,議到快天亮,仍是拿不定主意。就在這時候,對岸響起了鑼鼓聲和聲勢龐大的呼喊聲。
昨天是突然襲擊,難道今天是想主動出擊?
隔江一看,彩旗比昨日的更多,山頭涯口,被彩旗扎滿,而且戰船也擺開了。
一個將軍說:“看來他們又來了援軍。”
另一將軍說:“難道是他們的大將軍?他們的大將軍還沒露面。”
金皇帝不甘心地大吼一聲:“拔營,跑步東進三百里,從江都府渡江。”
南岸的人嚴陣以待,等到中午該吃飯的時候,對岸依舊沒有動靜。大家分批用飯。直到午後,派到對岸的海鰍船帶回來訊息說,對岸沒人了。
李將軍大鬆了口氣,心裡暗呼了幾次謝天謝地。卻裝著不高興的樣子,伸了個懶腰,皺著眉說:“我們最厲害的招數還沒用出來呢,咋就夾著尾巴跑了?”
於允文一口氣跑到山頂,望了一會兒對岸,又急急地下了山。找到正在哼小曲的李將軍說:“他們應該是去了江都府,李將軍我們告辭。”
這書生是他的主心骨啊。李將軍一聽急了,伸手拉著了於允文的衣袖,“聖上讓你來勞軍,你還沒勞好呢,怎麼就走?你不能走。”
於允文掙著袖子說:“他們這一走,就不會回來,江都府那邊的地勢開闊,他們人多有優勢,那邊長期駐守的也只有五萬人,新增過去了五萬,一共就十萬人。原計劃的是,這邊擋著他們之後,把兵再往江都府調。”於允文開始說實話,“現在安國公沒來,你手裡全須全尾的兵就一萬多人,沒法調了。”
“怎麼哪裡人都少的?兵都去哪兒了?”
李將軍開始對於允文說的太子攻進了汴梁城,登基繼位的訊息,報有懷疑了。皇帝還在杭州呢,哪裡會讓太子繼位?自古以來,從未有過的事。
說的最遲前日中午安國公來增援,到現在也沒見人影。
這個大騙子啊!
於允文:“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們最精銳的軍隊去了汴梁。”他看掙脫不掉,就用手去拽袖子,“國號都擬好了,叫慶隆。你是新帝提拔上來的,又立了大功,等著封賞吧,估計能位列國公。”
李將軍一走神,於允文才把袖子拉出來。
“不信,你問趙大人,他是二皇子的堂弟。”
趙春對於允文早已佩服得五體投地,不管他說什麼,都是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