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正獻正大光明去的福隆客棧,和太子一起。是他鼓動太子去的,說他父皇喜歡的人,就要走近一些,親自登門送份禮物。
金國的太子叫完顏光英,今年二十一歲。金皇帝后宮的女子,他幾乎都見過,自已也有十多位妃子。還經常偷偷的出入脂粉樓,但看到郭思謹那一刻,還是呆怔住了。
難怪父皇那麼上心呢,的確非尋常姿色。
膚色光潔白淨,沒有一丁點脂粉;平直的濃眉直入鬢角,溫婉裡又帶有幾分英氣。滿頭的青絲在頭頂綰了一個髻,除了一根木簪外,再沒別的裝飾。普通的青布衣,像是洗的次數太多,看起來很柔軟。
沒有普通女子的卑謙,更沒有貴族女子的高傲。在一國太子面前,神色如常,談吐自然。無論提到什麼話題,她都能接上話。
完顏光英聽聞她是江湖女子,就刻意的跟她聊關於江湖上的事,聊到山上的事她熟悉,聊到海里的事也熟悉。
當她講到曾被一夥山匪擄上山時,完顏光英不禁緊張起來。又聽到有人救了她,才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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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光英在回去的路上,悄悄問陳正獻:“她會入宮嗎?”
陳正獻:“臣不知陛下想法。聽祝姑娘話裡的意思,應該是不會入宮,她不是說更喜歡江南嗎?”
半天后,完顏光英又問:“她現在是父皇的人了嗎?”
陳正獻:“殿下不知的事,臣更不知。”接著又說,“禮物已經送到,殿下以後最好別來了,來的次數多,被人知道了,會惹非議。也會惹陛下不滿。”
三天後,完顏光英調查出祝小月還不是他父皇的人,於是又去了一趟福隆客棧。和郭思謹閒聊了一番後,問道:“姑娘有何打算呢?父皇是個執著的人,長此下去,姑娘早晚會入宮。”
郭思謹笑道:“陛下是可以做我父親的人了,縱然他是天下之主,也不是我所追求的歸宿。況且我夫君新喪,暫不考慮婚配。”
完顏光英鬆了口氣。遲疑了半天,下定決心道:“姑娘既是有這樣的想法,不如離開汴梁。你不是喜歡江南嗎?暫且回去吧。到了江南後,給我捎信過來說個落腳地,到時候我去尋你。”
郭思謹飲了幾口茶後,笑了一聲,才接話:“殿下想讓我走,就直說,說什麼尋我的話。汴梁距江南相隔幾千裡,你是太子,怎麼可能隨便離開。我就是心情不好,四處走走散心,本就沒打算在此長住,更沒想著攀附富貴。”
完顏光英急忙說:“姑娘誤會了,最遲年底,我就會去杭州。”
“哦?出使杭州嗎?那我們倒是有機會見面了,我正在考慮是否在杭州安家呢。”
完顏光英低聲說:“我說了,姑娘莫要告訴別人。我們準備九月出兵,統一南北,到時候定都杭州。我要留守汴梁,估計到明年底,那邊穩定了才能過去。”
郭思謹稍怔了一下,笑呵呵道:“南北統一是民心所向。普通人出行太不方便了,尤其是過淮水的時候,再三盤查。陛下雄才大略,可以和秦皇漢武相提並論。”轉話又說,“這麼偉大的壯舉,為什麼讓太子留守汴梁?太子是儲君,未來天子,第一個到達杭州才對。”
完顏光英還以為她是想和自己早些見面。高興之餘,又有些遺憾。
“陛下要親征,總要有人來守汴梁的。”
郭思謹道:“這些大事,我不懂。但我和夫君曾經出過海,從海州府出發,乘海船經定海州府,再轉錢塘江,可直達杭州。南下的部隊一旦衝破淮水,就勝利在望。
那時候太子率人從海上出發,先一步到杭州多好。第一人不但容易被世人記住,也容易被後人記住,就如二太子當年入了汴梁城一樣。二太子一戰成名,很多江南人不知有太子,只知二太子。”
雖然那時候完顏光英只有三四歲,但這種大事件,他了解的十分清楚,二太子是他二爺爺。那時候並不是叫二太子,因為擄了趙皇帝戰功赫赫,光芒遠遠蓋過了太子。才被人稱作“二太子”。
此時他聽了郭思謹的話,心不在焉地點頭:“姑娘所言極是,只是父皇另安排有人走海路去杭州。”
郭思謹心裡驚了一下,臉上卻不動聲色,哈哈一笑說:“我就是隨口一說,太子莫要往心裡去。早去一日,晚去一日也是一樣的。我這個人喜歡把自己喜歡的東西,拿出來給朋友分享。我是想讓太子早些看到西湖的山水。尤其是斷橋殘雪,是在冬日裡才會出現的美景。”
在眾多男人眼中,自身的事業地位,遠比一個女人重要得多。提到入杭州一事,完顏光英瞬間沒了心情,又閒聊了幾句後,就匆匆告辭。
走出福隆客棧,完顏光英頭腦清醒了許多。站在街上猶豫了一會兒,又折身回去。
自他和陳正獻一起見過郭思謹後,就秘密調查了她,得到了答案令他意外,但也在意料之中。一個沒有背景的女子,父皇不可能這麼遷就她。
但沒想到她的背後之人是他五叔完顏滾,而她是王五妃的家鄉好友。
完顏光英見過慕容小花,知道那個江南女子和他五叔的關係極好,不久前還有了孩子。所以他對郭思謹的身份,沒什麼懷疑。但今日說出去的話,實在太出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