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澀的洪流再也控制不住了,祝東風癱坐在地上,抱著慕容白大哭起來。
十八年的憂心和思念化成了淚水,初見的激動和喜悅化成了淚水……
哭得全身抖動,哭得天昏地暗,哭得有人站在了她背後她也沒有察覺,哭得沒聽到慕容白說話。
慕容白抹著臉上的淚,哽哽咽咽地問站在他面前的人:“你,你,你的腿什麼時候好了?你是荊春秋嗎?是我爹那個荊春秋嗎?”
慕容白從未見過慕容謹失魂落魄的樣子,他想到了一種可能,驚恐地瞪大了眼睛,顫著聲音,結結巴巴地問:“難,難,難道你死了,這是你的鬼魂?”
慕容謹也沒有聽到慕容白說話,他正沉浸在巨大的震驚中回不過神。
她生的孩子?
她什麼時候生的孩子?
那孩子是誰?
在什麼地方?
一個又一個問題,在慕容謹的腦海裡跳躍。半天后,有了一絲神志,立馬想到了是誰。
她方才去見的人,普安世子妃。
郭思謹。
思謹。
十八歲。
十八歲前,她在幹什麼呢?
慕容謹混沌的腦袋,又想了好大一會兒,才想起她在哪裡,她在做什麼。又想到了他時隔幾個月後,看到她第一眼的樣子。
瘦的臉上只剩下了一雙大眼睛。
分明帶著無盡的疲憊和悲傷,卻衝著他笑得滿臉開了花似的:“有沒有想我啊?趁著你不能動,我終於有了機會一個人去闖江湖。”
在那一刻,他知道了,有一種笑,比哭還要令他難受。
在那一刻,他暗下決心,以後再也不要讓她離開自己。
兩次離開他,一次比一次的模樣悽慘。
他不在她身邊的那些日子裡,究竟都發生過多少他不知道的,而又是艱難的事?
竟然還生下了一個孩子,起了個名字叫思謹。
慕容謹慢慢蹲下了身,從背後摟住了他的女人,男人的淚水洶湧而出。
......
慕容小花聽了郭思謹的話後,驚呼道:“姐姐告訴阿爹嗎?大伯父回來了嗎?”
“尚未,從沁園春出來,我直接到的這裡。聽李慕說,只有她一個人。”郭思謹望著慕容小花問:“大伯母有過身孕的事,你沒再告訴別人吧?”
慕容小花搖了一下頭說:“沒有。”
“我們不要再告訴別人了。那個孩子應該是沒了,知道的人多,萬一提起來,再傳到大伯母的耳朵裡,難免會勾起她的傷心事。”
郭思謹和慕容小花回到普安王府,得到趙瑗在府上的訊息,她去找趙瑗,慕容小花則朝慕容然居住的梅園飛奔。
趙瑗剛從算命先生那裡出來不久,正坐在書房裡發呆。
“上午那位夫人是祝東風。”
趙瑗沒有表情的眨了兩下眼睛。
郭思謹走過去,拉著他的胳膊搖晃道:“上午來府裡那位夫人是祝東風,慕容白的娘。”接著哈哈笑道:“居然讓我猜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