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國鏡內的客棧裡,荊春秋拿了面前碟子裡的一顆炒豆,擲向了隔了三個桌位的一女子後腦勺。等女子回頭,他衝她招了招手。
江湖裝扮的女子,先是一臉不悅,待看清人,以及他身下坐著的輪椅後,立即展開了笑臉,起身走了過來。
“姑娘頭上的金釵很特別,能讓我看一下嗎?”
金釵還未到荊春秋手裡,他接著又問:“姑娘,這金釵是你從哪裡來的?”
“我嬸孃送我的。”
荊春秋接到江湖女子遞給他的金釵,沒有低頭看,而是仍望著她問:“我想買這枝金釵,請姑娘開個價。”
“不賣。”
“隨便開價。”
“不賣。”江湖女子說著就去他手裡奪,但一連奪了四五次,都沒得手。
荊春秋淡淡地說:“你開條件。”
江湖女子氣惱得漲紅了臉,怒聲說:“我什麼都不缺。”
就在這時,祝東風和段玉從外面走了進來,祝東風一眼看到了荊春秋手裡的東西,她激動得聲音都變了樣兒:“這是從哪裡來的?”
荊春秋把金釵遞給了她,望著江湖女子溫和說:
“釵身上有一行小字:把酒祝東風且共從容。她的名字就叫祝東風,這是我送給她的禮物,是我親手做。東西你肯定是拿不回去了,還是開出個條件吧。不開條件,也是拿不走。”
這世上,每日都有很多人開心,也有很多人不開心,同時上演著形形色色的悲歡離合。
杭州城裡也一樣,有人歡喜,有人憂愁。
普安王府的馬車剛入城,宋羿便對車裡的人說,要離開一會兒,慕容白立即提出他和韓如意要下去。
又行了一段路後,秦太師提出要下車,唐哲也跟著說要下。
原本坐了六個人的車廂,轉眼間只剩下郭思謹和秋葵。
“我們去西市吃東西吧,那裡有一家油潑麵館,看上去特別好吃。”
“好呀好呀。”
“今日小丫頭表現得不錯,獎你六個月的工錢。”
秋葵興奮道:“啊?哈哈,世子妃真好啊!錢什麼時候給?”
郭思謹呵呵笑道:“與罰那六個月的抵平了。”
“啊?”
這個時候趙瑗剛從李尚書府上出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回家裡。說不定這個時候,他的甜思思已經回去了,即使沒回去,也是在家裡等穩妥,出門亂找,萬一走岔路,白耽誤時間。
張伯隱身在府門內的角落裡,他也急著想早些見到郭思謹,又怕趙瑗看到他。
這件事麻煩了,他以為趙瑗頂多是衝他發一頓火,這樣的話,低頭聽著就行了。
藥沒解之前,趙瑗是發火了,藥解了之後,反倒很平靜。
尤其是從宮裡回來,看到自己跟沒看見一樣。已經不屑於跟自己講道理,發脾氣了,這說明他打算讓自己離開。
一向穩重的張伯,恐慌了。
離開王府,他能去哪裡?他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趙瑗是他忙碌的價值,活著的價值。
急促的馬蹄聲自遠處奔來,在府門前停下了,趙瑗向前邁了兩步急問:“世子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