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小灰炭內心這道隔瘴,就是里路線中最後,也是最難一道必須跨過去的難關,不然就無法真正意義上地救下女兒。
“爸爸和媽媽……真溫柔……”
好一會兒,小灰炭在懷裡輕輕籲出一口氣,喃喃說道。
“即使是小灰炭這樣的……也不會嫌棄……能夠遇到爸爸媽媽……真好,但是……”
抬起頭,小灰炭看著葉塵和紅蓮兩個,那眯著的目光,似落在兩人臉上哭過的新鮮淚痕上。
然後,她痛苦地輕搖了搖頭。
“我……果然是個不祥的人……竟然害的爸爸媽媽那麼傷心……要是……要是不和我相遇的話……爸爸媽媽就不會傷心了……”
“你在說什麼……笨蛋……”
葉塵瞪了瞪眼睛,看到小灰炭虛弱無力的面容之後,心又軟了下來。
“本來……本來早應該想到……不祥的自己……不應該接受這一份幸福……殺死父母的人……本就該下地獄才對……和別人接近的話……只會把他們一起拖下去……”
“不對!不是這樣的!!”
緊握著小灰炭的小手,面對那雙決然的目光。葉塵卻一句話也解釋不了,這時候,縱使在小灰炭耳旁大聲吼著“和你在一起兩人很幸福”這樣的話,對小灰炭來說又有什麼用?
內心那道魔障,那層堅固無比的靈魂壁壘,讓小灰炭產生負面感情的源泉,現在就聳立在兩人面前,但是空有一身力量,兩人卻毫無辦法,寄生蠱似就躲在壁壘對面。一邊瘋狂吸收著力量,一邊嘲笑兩人的自不量力。
“但是……還是忍不住……爸爸媽媽再次出現在面前的時候……即使明明知道是假的……明知道是為額頭上突然出現的這東西而來……還是忍不住歡喜……高興……明明沒有資格……卻忍不住去接受這份幸福……或許現在的結果……就是對我的最終懲罰……卻連累了爸爸和媽媽……”
“難道小灰炭認為,我們的相遇,是上天給你的懲罰嗎?”
葉塵聲嘶力竭的大吼了一聲,只是這滿腔的痛苦和憤怒,究竟該指向誰,卻說不出一個所以然,只能憋在心裡,心疼的滴血。
“不對哦……”
小灰炭輕撫著葉塵那有些扭曲的面龐,露出溫柔笑容。
“我們的相遇……一定是上天悄悄的打了一個盹……”
“笨蛋……”
葉塵又想哭,又想笑,怕是自己現在的表情一定很生動。
“但是……打盹畢竟只是一會兒的事情……”
輕撫著葉塵的臉頰的小手,越發溫柔,也越發冰冷。葉塵失神的張大嘴巴,喉嚨卻只能發出一些意義不明的沙啞聲,只能緊緊將臉頰上的小手包裹住,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
“但是……已經很幸福了……這樣的我……還能享受到這樣的幸福……就算以後變成什麼樣子……都無所謂了……但是連累了爸爸媽媽傷心……對不起……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才對……”
“你這笨蛋,別把所有的罪都往自己身上攬啊!我怎麼會有這樣的笨蛋女兒呢?”
看著將一切的過錯都歸咎到自己身上,歸咎到自己不祥的命運上的小灰炭,葉塵喃喃說道:
“我們是一家人啊,我們是一體的,幸福是共享的,傷心也是共享的,如果小灰炭是不祥的話,那我們就一起做不祥的一家子,將不祥散播給世人吧。”
“那樣不是成魔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