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前一秒的江肆身上帶著似有若無的哀傷，那麼此刻，江肆眼裡瞬間亮起了光，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巷子盡頭的小姑娘。
“咚咚咚……”
下午三點整，省內數學競賽開考，不遠處考場的電子鐘聲響起，清脆脆的三下，砸在了江肆心頭。
本應該坐在考場裡的倪希，此刻站在巷子盡頭，眉眼含笑，聽著這鐘聲，又帶著點委屈，等到目光觸及江肆嘴角的血漬時，眉頭又狠狠皺了起來。
倪希將手裡的考試工具直接丟在地上，小跑著來到江肆面前。
“江肆，我說過我不會拋下你的。”
小姑娘特有的軟糯奶音，像是奶糖般甜膩，絲絲沁在心口。
她站在江肆面前，抬手碰了一下他已經紅腫的左臉，看著江肆疼得一個哆嗦，倪希臉上的笑意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眉眼裡那股讓人無法忽視的狠意。
倪希白皙的手指緩緩落在那麼血漬上，輕輕替他拭去。
“疼嗎？”
倪希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讓自己說話的語氣變得平和些。
指尖劃過江肆的臉頰，倪希心裡頭滋生出一抹無法忽視的難受，讓她險些喘不過氣。
“你來了，就不疼。”
江肆不是個怕疼的人，不過在倪希面前，有的時候他可以適當變弱幾分。
少年嘴角血跡斑斑，眉眼裡卻依舊難掩笑意，笑盈盈的俯身彎腰，那張精緻又漂亮的臉湊了過來。
偏偏這個景象看在倪希心裡，就是江肆在故作無謂，嘴角都被打出血了，怎麼會不疼呢？
倪希心裡頭有些難過，但是又說不出來因為什麼。她微微屏住呼吸，眨了眨眼，努力的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看著倪希眼裡溢位的心疼，江肆覺得自己就算是再被打一頓也是值了。
“傻子。”
倪希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又什麼也說不出來，嘆了口氣，低低喚了句。
一分鐘前
倪希看著面前的考場，只要她將證件拿出來，就可以進入到這所學校的考場裡，完成這次的數學競賽，這樣她離回家的目標又近了一步。
這也是倪希一直以來所盼望的，畢竟這極有可能是他高中三年裡唯一一次能夠正大光明的回臨沂的機會了。
可看著面前的高樓，倪希卻怎麼也挪不動步。
江肆為了她能夠順利考試，一個人留在了巷子裡，誰也不知道此刻他會經受些什麼。
或許平平安安的什麼事也沒有，亦或許那麼多人群起而攻之，一起欺負江肆。
總之有太多的可能性，倪希真的沒有把握。
可若讓倪希轉身回去找江肆，倪希同樣也做不到。
這場考試的重要性他比誰都清楚，為此她這段時間付出了10倍的努力。
無比的糾結，但時光從不會停留，倪希聽著預備鈴聲想起的時候心裡頭也跟著一顫。
最多還有一分鐘，一分鐘的時間她必須要做一個決定。
“小姑娘，馬上就要開始考試了，快進去吧。”
學校門口的保衛大叔看了眼手上的手錶，發覺校門口前站著一位模樣精緻乖巧，可人的女孩兒，不要出聲提醒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