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巴赫的十二平均律鋼琴曲集第一卷。
那時候的他,停下了腳步在原地聽了一會兒。最後,走到了谷依柔身邊問她:“第一卷前奏會彈嗎?”
谷依柔再回到會場的時候,那黑『色』緞面禮服的領口處,多了枚粉『色』的淚鑽。那是,康又寧前十分鐘,當著所有記者面替她戴上的。
戴上的時候,她俯身在康又寧的耳畔。用著僅有他們倆才能聽到的聲音問他:“這算是做錯了事的賠罪?”
可康又寧,卻僅僅只是指尖顫了一下。便笑著轉過了頭對記者說:“瞧我,太生疏!看來,以後我要多加練習給太太戴項鍊才行啊!”
休息室裡的記者,哈哈大笑。可伴著那齊刷刷的拍照聲。谷依柔卻清清楚楚的聽到他說:“賠罪?需要嗎?”
他康又寧承認谷依柔這個身份,為的只是給康家一個交待。她對於他來講,什麼都不算。
皇甫天鳴曾說,谷依柔對康又寧你來講,是一個極好的選擇。不是大富大貴的貴胄人家,也免了康家寧和康夫人那一派系的關注。而谷家在陽城,能立足幾十年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她能帶給康又寧的,也許不是直接的財富。可是,她代表著陽城各級『政府』機關裡的中堅力量,是為康又寧日後鞏固康氏總經理這個位置的重要力量。
可就算是這樣,康又寧依然不將谷依柔放在眼裡。而谷依柔呢?做為一個谷家的大小姐,按著她的位置,她自然是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可是…
她有她的苦楚,她有令她如此犧牲的理由。
所以,當她重新返回舞臺中央,重新坐回琴凳時,她只是緊緊的握住了胸前的那枚墜子,然後,重新將指尖放在了那黑白的琴鍵上。
第二天,媒體幾乎只圍繞著兩件事情。
一是皇甫氏集團董事局『主席』皇甫天鳴與國際影后離原的緋聞,終於大白於天下。而這其中,還牽扯出了另一位重量級的人物。晉城,那家的小九爺。
二是康又寧與未婚妻大秀恩愛,公開回應前幾天那些與宋晴天舊情復燃的不實傳聞。
可就在這些訊息,傳得沸沸揚揚的同時。那原本遠在西北的宋晴天,一身正裝的坐在陽城皇甫氏集團的會議室裡。
同時出現在會議室裡的,是皇甫氏集團的五大股東。也就是唯一見過皇甫天鳴帶著宋晴天共同出席就任禮的五個人。
“我的意見,相信唐冶已經很清楚的傳達過了。但是否可行,董事會是否支援,我也會接受大家的意見。”
她以她百分之十六的股份,要了皇甫氏所有的可動資金。準備用這筆資金,去購買康氏的散股。而擬收購的那些股權,她交給皇甫氏進行管理。唯一的條件是,她擁有這些股權的支配權。
坐在會議室裡的皇甫氏大股東,覺得不太理解。
但他們也不否認,這些對於他們來講,並不是一件壞事。只是,公司突然拿出這些現金。會不會對正常運作造成不良影響?
宋晴天按下桌上的通訊裝置,請來文律師。
“我記得我有一枚玉簪,能否拿去拍賣?”那簪子,應該值皇甫氏一個月的正常資金流轉。
坐一旁的唐冶,稍稍的抬了頭,看向宋晴天。她好像,比他想象的更聰明一些。她竟然可以看出現在股東們擔心的,是什麼問題。
宋晴天這樣的舉動,令在座的五人急急的擺了擺手:“宋小姐,大可不必。皇甫氏,也是我們自己的產業。雖然不及皇甫家的股份,但也是我們的依靠。如果公司有需要,我們會無條件支援的。”
季荷出站的時候,身後站著揹著手的皇甫天鳴。那棒球帽下,是他漫不經心的目光。可就是這樣的目光,季荷也是帶著莫名的驚心的。
他的體溫異常,額頭上原本覆著紗布的地方,已經換成了一塊她從乘務員那兒要來的創口貼。可是,那創口貼根本就掩不住那傷口的位置。據說,已經在火車上呆了三十九個小時的他,穿著那皺巴巴的衣服,一臉的倦容。
季荷問他,這是打算要去哪兒?
他卻只是一笑,掏出車票和身上僅剩下的人民幣看著她說:“能先補張票讓我出站嗎?”
季荷聽後,有片刻的發懵。但現在,這是她必須接受的事實。
“需要我給你買張去安定的火車票嗎?”大豐沒有機場,就連個火車站,都是破破爛爛的。皇甫天鳴的火車票是去安定的,她不知道他為什麼去。但,這與她無關。
“無所謂!”
皇甫天鳴一聳肩,覺得哪兒都無所謂。
可是,當季荷替皇甫天鳴補了票,出了站。準備走到售票視窗給他買回安定的車票時,皇甫天鳴卻只站在售票視窗外的臺階上,望著那幾十年都沒有任何變化的平房,小賣部,灰頭土臉的人群。
“季荷,這裡的空氣,很新鮮!”就這麼聞起來,都帶著一絲絲泥土雜著青草的味道。
已經遞給售票員現金的季荷,收回了手。轉過身去,看著那微微仰著頭的皇甫天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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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鮮?
大概,這裡的一切,對於他來講,都是新鮮的吧。就像,現在城市流行的那種農家樂。季荷離開了售票的視窗,走到了皇甫天鳴身後。她想問:“外面幾乎都為你和離原的訊息,鬧翻天了。你怎麼可以如此愜意的,享受著這個鄉村的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