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非常的不明白。
可不明白歸不明白,沈『露』還是笑面迎人的朝康又寧伸出了手。但沒有想到的是,康又寧卻無視了那伸著的修長指尖,他只是朝著皇甫天鳴微微一聳肩,像是抱歉“皇甫先生,我還有其他的安排。改天,我再做東給皇甫先生單獨慶賀。”
這樣的話,著實有些生硬與無禮。可皇甫天鳴只是微微的『露』出些遺憾“那…”
側了身,對著一直站在身旁的唐冶吩咐道“唐冶,替我送康總!”
來回幾番客套,康又寧的背影也終於消失在了皇甫天鳴面前。而早已收回了手掌的沈『露』,臉上卻依然有一絲來不及收起的委屈。在遇到皇甫天鳴的目光時,更是眨了眨那聚著薄薄霧氣的雙眸。可皇甫天鳴,卻難得的朝她一笑,指尖更是親密地落在了她的髮絲旁“怎麼?皇甫園一套公寓,還抵不上這麼點兒羞辱?”
沒錯,這不是委屈,是羞辱。
幾乎就貼在皇甫天鳴胸膛上的沈『露』咬緊了牙關,仰了仰頭,揚出笑“皇甫先生指教的是…”
坐在車上的康又寧,與先前在會場裡看到的樣子,幾乎是有著天壤之別的。如果不是司機已經見識過了這樣的康家新任掌門人,他大概會覺得在這樣的空間裡無法正常呼吸。
“哼…
竟然帶著沈『露』出來?”陰側側的聲音,彷彿就像是地獄深處傳上來的。
而在副駕駛位上的男子,卻主動地轉過身來“康少,本來陪同皇甫先生出席晚宴的人,是信安的副總李曼。”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康又寧冷冷的低哼一聲,指尖握成了拳,臉『色』鐵青的瞪了前方的助理“他為的,不就是要羞辱晴天?”
坐在前面的秦方不再說話,因為他清楚的知道。但凡扯上了宋晴天三個字,康又寧是沒有什麼理智可言的。就像…
就像皇甫天鳴一樣。
可皇甫天鳴和康又寧又不太一樣,全世界都知道康又寧和宋晴天有著錯綜複雜的糾纏關係。可卻沒有一個人知道,宋晴天此刻住在皇甫家的大宅子裡,且住了有三年之久。
這三年,皇甫天鳴的緋聞物件可以列出一大串。可獨獨的,就是沒有宋晴天的名字。但久跟著康又寧的秦方知道,每當新聞裡出現皇甫天鳴緋聞時,就是康氏企業高管們最悲慘的時刻。為了一個宋晴天,康又寧就是如此的癲狂。
再觀這一頭的皇甫天鳴,與之相比不相上下。丟下了幾百位的賓客,更是丟下了自己的女伴。一個人,上了酒店的最高一層,站在『露』臺看著不遠處的陽江大橋。
很奇怪,以前宋晴天最喜歡住的地方,不是自己家,也不是皇甫家的老宅子。而是他現在站著的這個地方。可現在,宋晴天三年沒有踏出皇甫家大宅一步。這個地方,反倒成了皇甫天鳴的時不時的住處。在跟宋晴天爭吵之後,彼此傷害之後,甚至歡愛之後。這兒,反倒成了他最愛待著的地方。
“皇甫先生,康總已經回了晴園。”立身在皇甫天鳴一米外的唐治,把手機收進口袋。將自己剛看到的資訊,報告給了皇甫天鳴。可意外的是,他卻聽到了皇甫天鳴的一聲淺笑。那笑聲裡,帶著這麼多年,他絕對沒有聽過的自嘲。
“唐治,這些年辛苦你了!”
很莫名奇妙的一句話,讓唐治愣住了。他望著皇甫天鳴的背影,卻無法像平日裡那樣,依據著那衣衫上的輕淺起伏猜測出他在想什麼。
“皇甫先生!”
唐治只是淡淡的溢位了一個稱呼,因為,他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在他看來,此刻的皇甫天鳴是陌生的,也是悲傷的。可皇甫天鳴,卻彷彿沒有聽道,只是默默的,輕輕的,低喃著一個地方“晴園…
晴園…”
晴園,那是康又寧為宋晴天建的。宋晴天曾問他說“還不錯吧?不比老宅子差哦。”
那時候,他只是笑。笑裡,只有自己才懂的淒涼。因為,在他看來,那兒只適合養金絲雀。後來,他使盡了一切手腕,讓她踏不進那個囚籠,卻沒想到,她跟著他回來了,卻將自己困在了皇甫家老宅子裡的那一方天地。
好像,突然到了今天,皇甫天鳴才想明白了。
晴園那個地方,哪怕是囚籠,那也是她自己願意的。而這兒…
怕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囚籠。
和皇甫家老宅花房不一樣的是,在晴園的後院裡,本就是一片的花海。康又寧可以容忍家裡的工人不給他做飯,卻無法容忍有人踩了那花上掉落的一片葉子。
谷依柔剛跟康又寧訂婚的那會兒,因為摘了一朵後院裡的星辰花,被康又寧冷冰冰的告知再也不可以踏入晴園一步。他就是如此明目張膽的無視著一切,將自己的未婚妻列入到了晴園素不接待的人員名單之內。那時候的谷依柔不信,用著看神經病的目光看著康又寧。可康家所有人,卻沒有一個人出來,站到谷依柔這邊幫她說一句話。
後來,谷依柔像是懂了,也就越來越安靜起來。靜到,如果不是她主動出現,康家所有人都會將她遺忘的地步。
“康少,皇甫先生回老宅子了。”
秦方雙手放在小腹處,臉上沒有什麼多餘表情。但他很清楚,康又寧的心裡一定是翻江倒海,無法平靜的。所以,他在等著康又寧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