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意給秋秋看額頭瘢痕的人是她,看到秋秋沒了,哭得要死要活的人也是她,真是個複雜的人。
蘇眉不想知道劉翠雲內心到底是什麼想法,也不想知道,她發現好好說話不管用,那就只能強制清場:
“幾位哥哥,將霍家這些亂七八糟的人都請到院子外面去,聽話的就自己走,不聽話的就綁出去。”
有了蘇眉的發話,她幾個哥哥立馬就衝進了堂屋。
程二喜看到闖進來的人,立馬就帶著她的孩子退了出去,她走到了門口,看到霍建黨沒走,不由得催促:
“愣著做什麼,那是蘇眉惹出來的事情,是蘇眉和大嫂家的事情,你摻合什麼?”
“等等,娘都沒走,我再怎麼也是秋秋的二叔,不能眼睜睜看著蘇眉對著她的遺體瞎鼓搗,人沒了就夠可憐了!”霍建黨不願意走。
於是程二喜又回來了,她提起了霍建黨的耳朵往外面走:
“狗屁二叔,他們蘇家五兄弟,要是給你打出什麼毛病,他們窮得叮噹響又賠不起,到時候你不能下地幹活,咱們三個兒子誰養活,你管什麼閒事!”
儘管霍建黨不願意走,但是他怕老婆,被程二喜這麼提著,愣是一聲沒敢吭。
就這樣,堂屋一下少了三個人。
只剩下霍建軍和劉翠雲娘倆在秋秋身邊圍著,沒有退下的意思。
蘇眉不想浪費唇舌,對幾個哥哥點頭:“硬拉出去。”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這些強盜,流氓,&bp;你們做什麼,放開!”劉翠雲又哭又鬧,撒潑耍混。
那霍建軍也想有樣學樣的撒潑,被蘇眉另外幾個哥哥胖揍了一頓,便老老實實的自己出了門。
可這劉翠雲畢竟是長輩,蘇眉的幾個哥哥也不好打她,她這麼鬧,幾個哥哥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對付。
幸好霍富貴這個時候趕了回來。
霍富貴在李淑芬母子被撈起來的時候,就把霍家奶奶送到他的兄弟家裡,沒讓霍家奶奶知道這件事,老人家受不得這種刺激。
進門後,霍富貴便一把將劉翠雲給抱住,他強撐著不讓眼裡的眼淚流出來,對劉翠雲說道:
“行了,行了,不要再鬧了,你到底要鬧到哪樣才肯罷休?”
“我怎麼就鬧了,是她蘇眉不對在先,要不是她給我甩臉子跑出去,淑芬怎麼會去給她送信,我又怎麼會和淑芬爭執,她又如何會跳井,她就個毒婦。”劉翠雲紅著脖子,彷彿她才佔了理,在據理力爭。
這話連霍富貴都聽不下去:
“那不是你先不讓她唸書,給她氣跑了嗎,蘇眉上大學的事情,都傳到村長耳朵裡,村長說鎮上還要來送錦旗。
那是好事情,你怎麼就不明白,就知道哭呢?
你一哭,我就心軟,你一哭,這些年倒是給你慣出了毛病,這個家再讓你當下去,真要散了,老婆子嗎,這次聽我的,出去吧!”
說著話,霍富貴也不管劉翠雲怎麼哭如何哭天喊地了,強硬的將劉翠雲抱了出去。
而這個時候,蘇眉已經把手指搭在秋秋的脈搏上快有一分鐘的時間,身後人的吵吵嚷嚷並沒有影響她,她閉上了眼睛,想要努力的感受秋秋的脈搏。
但是一分鐘過去,她一下子都沒有感受到。
大概郎中就是看到秋秋沒了脈搏,才會斷言秋秋已經救不回來。
但是蘇眉不這樣認為,因為秋秋雖然沒有脈搏,但她還殘存著一絲呼吸,她的脈搏可能之前只是很弱,撐到現在才慢慢消失。
這是失血過多引起的心臟停跳,透過胸外心臟復甦,和人工呼吸,是還有搶救回來的可能的。
雖然從秋秋的狀態來看,搶救回來的可能性很小,但此時的蘇眉,也只能盡力一試。
她將小小的身體,從木頭搭建的床上抱下來放到地上,然後跪下開始做胸外按壓。
這種救人的方式,在偏遠的小山村簡直聞所未聞,有過來看熱鬧的人,在院子裡看到了蘇眉的行為,不禁皺起了眉:
“這蘇家丫頭聽說是拜了師學醫,可她這麼把秋秋放在地上使勁按著,這是在救人還是在鞭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