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淵,今早我去了趟黃金樓,聽到許多食客都在議論我何家商隊遭遇打劫貨物盡數被搶,也不只是誰在背後散播這樣的謠言?”
何修竹滿臉怒容的走進屋,顧不得抖落肩頭的浮雪,一把將披在身上的裘袍扔到了書桌上,口中咬牙切齒的道。
龍淵不急不緩的放下了手中的毛筆,平靜的抬起頭望著何修竹道:“謠言?那不是謠言,他們說的是事實。”
“事實!”何修竹的屁股還沒有佔到椅子就又彈了起來,好像椅子上放了釘子般,“龍淵啊,你可別跟我看玩笑,那可是價值整整二萬兩的貨啊!”
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的何修竹抓著龍淵的肩膀死命的搖晃,希望能從龍淵口中聽到這都是聽他的,可惜這一次註定要讓他失望了。
龍淵從何修竹鉗制的雙手中掙脫出來,整了整被何修竹弄皺的衣袖,然後才風輕雲淡的道:“何老爺,請您淡定些。”
“淡定?你教我怎麼淡定!”
何修竹滿臉漲得通紅激動的說道。
“何老爺,眼光要放的長遠一些,事情往往都有兩面性,正所謂禍福相依,說不定何家可以藉助此事真正成為北沙城跑商的龍頭。”
和何修竹想必龍淵就顯得十分愜意,他端起茶盅平了一口杯中的香茗,唇齒間殘留的餘香令龍淵不覺眯起了眼睛,臉上浮現出陶醉的神色。
“呵呵,還龍頭,我看何家連地頭蛇都算不上了。”何修竹像是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頹然的坐在椅子上,將頭埋在了胳膊下,似有絕望的道。
其實在跑商中貨物被劫是時有的事,若是貨物的價值不高,又或者貨主是沒有什麼勢力,跑商們一般也就賠上些小錢便能把事情化解,對自己的商譽沒有任何的影響。
但這一次卻不同了,貨物的價值高不說,名義上的貨主更是能在北沙城一手遮天的存在,在北沙城跑商的歷史中也少有的發生過幾次這樣的事件,而那些跑商家族的結局都是湮滅在了歷史的長河中。
“龍管家。”
老張臉色陰沉的從屋外走了進來,整座北沙城都在散播著關於何家商隊的事情,外人或許還處在將信將疑的觀望狀態,但老張卻知道事情已經在按照龍淵所想的方向發展了。
“你以何家商隊話事人的身份去一趟風家,去找杜寶山就告訴他我何家願意出貨款兩倍的價格賠償風家損失,之後就按照計劃行事便可。”龍淵又給自己盞了一壺茶,慢條斯理的對老張吩咐道。
“兩倍!那可是四萬兩,我何家現在哪裡有那麼多錢?”
聽到龍淵對老張所說的話,何修竹有些坐不住了,眼珠子瞪的溜圓跳腳的說道。
老張也不做聲默默地點點頭便折身出去,只留下龍淵和何修竹二人,房間內再次恢復了平靜,只有何修竹沉重的呼吸聲和龍淵品茶的聲音在房間裡交織迴盪。
……
“你說何家派人正急匆匆的趕往風家?”
“我可是瞧得真真的,就是那個跑商護衛的老手張老頭,看他的臉色那麼難看,我猜八成是何家的商隊出事了。”
“哎,本以為這一次何家能崛起,可沒想到曇花一現般的這麼快就要沒落了。”
看到的人多,但議論的人更多,各大家族勢力派出的探子都紛紛向各自背後的勢力彙報著訊息。
聽著手下的彙報,剛剛晨練結束滿頭是汗的衛老爺用毛巾擦拭臉的手頓了頓,有些可惜的搖了搖頭道:“何家這一次有些心急了,也不知他們這一次能不能挺過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