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淵把手搭在殷影的手腕上,緩緩釋放出春雨游龍,形若小蛇的玄氣順著胳膊爬上殷影的身體,在龍淵的操控下,玄氣所化的小蛇開始在殷影的身體上游走起來。
隨著玄氣的遊走,殷影的情緒變得平靜下來,剛剛升起的浮躁也因為春雨游龍而熄滅。他閉上眼睛,僵硬的身子開始放鬆,感受著自己整個人被水包裹,涓涓的水流輕柔的劃過他的面板,就彷彿是母親的愛撫,有一種說不出的心安,殷影稚嫩的臉龐不知不覺掛起了笑容。
“如果能這樣一直下去該多好。”殷影心中喃喃自語道。
不過龍淵並沒有理會殷影,他所有的注意力全然放到了黑色花紋上,“看樣子春雨游龍對這個蠱有作用。”
龍淵有意操控著玄氣靠近黑色花紋,之前還如同死物一般的黑色花紋忽然間活了過來,並且還在刻意的避免與龍淵的玄氣接觸。
心中有了思量的龍淵緩緩將手收了回來,遊走在殷影身上的玄氣也隨之消散,殷影也從那奇妙的狀態中退了出來。
“這也是天命師的手段嗎?”亮若星辰的眼眸看向龍淵,聲音低沉乾脆。
殷影從未想過天命師的手段原來也可以是那麼溫暖,在他與天命師的記憶裡,畫面是冰冷死寂的黑白色,現在忽然有道光投射進來將這裡照亮。
殷影突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抱著龍淵的雙腿哀求道:“大人,求求你救救我,我殷影這一生願意為你做牛做馬!”
龍淵也被殷影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他沒想到自己無意的舉動會讓殷影有這麼大反應。
彎下腰將聲淚俱下的殷影攙扶起來,用拇指輕輕拭去殷影眼角的淚水,“你先與我講講你的情況,記住,不要隱瞞,這關係到我能否可以幫你。”
殷影點點頭,稍加平復了一下激動的情緒,然後開始給龍淵講起自己的事情來。
足足用了半個時辰,殷影才把關於自己的事情詳詳細細的告訴了龍淵。
原來殷影是犁庭城的本地人,出生於一個普通的農戶之家,雖然並不富裕,但一家三口過的也是其樂融融,可這一切都在那個人出現後結束了。
某一日外出務農歸來的殷影父親,帶著一名渾身是傷奄奄一息的陌生人回到家,這個人在殷影父母的悉心照料下臥床一個月後終於痊癒。這人為了感謝殷影父母的救命之恩,不僅給了殷影一家許多的銀兩,還給他們家留下了一座用石頭雕刻的三足金蟾,說是可以用來鎮宅招財。
但殷影沒有想到,他的噩夢也就此開始,先是他的父母無端患上重病臥床不起,沒過多久便撒手人寰留下年幼的殷影一人。
已經消失有些時日的陌生人再次出現,他當著殷影的面從石刻的金蟾中取出一顆黑色的丹藥強迫殷影服下,再之後陌生人每天都會逼迫殷影服下一顆,每當他服下這黑色的丹藥,就會感到腹如刀絞,就像是有無數的蟲蟻在啃食他的五臟六腑。
忍受不了折磨的殷影,曾多次試圖逃跑,可都被那個人發現,換來的是一頓頓毒打。期間殷影也終於從那個人的話語中知道,他的父母都是被這個人故意害死的,為的就是他每天服下的那些黑色丹藥,同時他也知道了這個人是一名天命師。
痛苦的日子終於在他手臂上生出黑色花紋而結束,那個人將他放走後便離去,任由殷影自生自滅。
為了能夠活下去,殷影不得不開始了偷竊的生活,他苟延殘喘的活著就是想有朝一日可以為他的父母報仇雪恨。
“聽他描述,那個人應該是用人在養蠱。”龍淵搓捻著玉戒,心中思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