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胡飛仙的身子一直不大好,每天總是懶懶的,食慾也減退了不少,彩鈴擔憂,怕是得了什麼病,便通報了正院那邊請了郎中來診治。
來的並不是平日裡常來侯府的沈郎中,只聽說那沈郎中出門看診了,聽說是侯爺家的姨娘病了,便遣了自己的一個姓趙的徒弟過來了。那趙郎中診了診脈,又看了看胡飛仙的面相和舌苔後,便開始寫方子,一邊寫一邊說:“沒什麼大礙,夫人可放心,只是有喜了,我開些安胎的藥,煎了熱熱地吃下去便可好了。”
玉裳和胡飛仙聽到這話瞬間白了臉,胡飛仙愣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叫玉裳拿了錢好生的送趙郎中出去。
彩鈴卻高興的不得了,小心的扶了胡飛仙躺下,說道:“姨娘,太好了,您有喜了,侯爺......”
彩鈴說到這,突然覺得那裡不對,細想,也瞬間白了臉,侯爺從未宿在姨娘這裡過,那姨娘肚子裡的孩子。她一臉驚恐的不斷往後退,一不小心絆了凳子摔在了地上。
胡飛仙見她這副樣子,也慌了神,這彩鈴並非是她從胡家帶出來的貼身丫鬟,而是到了侯府後淑和公主指給自己的,雖說平日裡對自己是盡心盡力,可難保是淑和公主安插在自己身邊的一個眼線,倘若自己與他人私通懷孕的事情被淑和公主知道了,不要說自己怕是母親的命也難保了。
胡飛仙急得掉了淚,連忙從床上下來,跪在彩鈴的面前,不斷地磕頭:“好姐姐,好姐姐,我求你不要說出去,往後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彩鈴不停地搖著頭,踉蹌著從地上爬起來,向門外走去,嘴裡不停地說著:“不,不行,我要去告訴公主,不行。”
胡飛仙被嚇得不行,當下不知該怎麼辦,只是伏在地上悽慘的哭了起來。
可是隻聽一聲悶響,胡飛仙詫異地抬頭,卻見彩鈴頭上流血的倒在了地上,那彩鈴睜大了眼睛,似乎不相信似的,抬手指著不遠處拿著花瓶的玉裳,手指顫動想要說什麼,奈何傷得太重,沒一會,便沒了氣息。
胡飛仙徹底被嚇得魂飛魄散,大叫一聲,便昏了過去。
等胡飛仙再次醒來,天已經黑下來了,屋內被打掃乾淨,彩鈴的屍體也不知被送到了哪裡去,屋裡沒只有他一人,伴著有些暗淡的燭光,她害怕的蜷縮起來躲在床的最角落。
“姨娘。”不知躲了多久,只聽見一聲細柔的呼喚聲。
胡飛仙抬頭便見一臉倦容地玉裳,她被嚇得不斷地後退,可奈何身後是牆,無路可退。
玉裳見她這般害怕,連忙向前按住她的肩膀,拔高了聲音說道:“姨娘還不明白嗎?難道姨娘想死嗎?”
胡飛仙聽她這樣說,情緒稍稍的穩定了些許,抬起毫無聚焦的眼睛,似痴似傻地說道:“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玉裳坐在床沿,柔聲說道:“姨娘莫怕,如今我們想活,怕是隻有一條路了。”
胡飛仙彷彿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連忙抬頭問道:“什麼路?”
玉裳斟酌了一會,側身在胡飛仙耳邊低語:“我方才去了孟府,告知了孟公子這幾日姨娘身子不適,就先不要見面了,明日,姨娘去淑和公主那通報彩鈴昨日突發急症死了,就說她照顧自己一場,主僕情份,希望自己親自來打點她的身後事,淑和公主素來不願意管咱們院子的事,肯定會答應。至於孩子......”
玉裳頓了頓,沉默了起來。
胡飛仙被她的沉默弄得焦急不已,連忙拉住她的手,懇求道:“好姐姐,好姐姐,你快說。”
玉裳見此又開口道:“姨娘,我這裡有一個能讓姨娘一輩子榮華富貴的路,只看姨娘敢不敢走了。”
胡飛仙聽此,心裡打動,追問:“你快說,說出來聽聽。”
玉裳說:“我們不如來一場狸貓換太子。”
胡飛仙心裡詫異,問道:“怎麼個換法?”
“侯爺無子,倘若姨娘誕下兒子這侯府的一切還不都是姨娘的。”
胡飛仙聽此,心裡覺得這個辦法甚好,她跟孟離的關係永遠只能隱藏在暗處,可是容甫卻不一樣了,她是容甫明媒正娶的姨娘,倘若能讓容甫認為這個孩子是他的,那她之後的日子可謂是享盡榮華富貴,但是想到這,她又有些犯難:“可是侯爺從來不在我這留宿,我該怎麼辦?”
玉裳想了想,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小包東西遞到胡飛仙的面前,小聲說道:“姨娘,這是暖春散,只要你能勸侯爺來咱們院,讓侯爺喝下這個,我們再收買了那日的趙郎中,一切便可水到渠成。”
胡飛仙看了看那包東西,又看了看玉裳,臉上浮現一抹陰狠的笑意。
一聲雷鳴,陰沉了一天的天空,終於落下了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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