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昨晚的事,明思暫時壓下心中急切,用了早膳。
“昨晚是我的錯,連累你們了。”
範嬤嬤連忙說:“主子說的哪裡話,沒能伺候好您,本就是奴婢的失職,殿下處罰是應該的。”
明良媛待下人寬厚,有好幾次,都是她向太子求情,要不然誰家的奴婢能過的像她們這般輕松。
銀燭想想還有些後怕,“知道主子擔憂國公爺,您也得注意身子,昨晚您的臉色可白了。”
明思頷首,“我知道了。”
她垂眸摸了摸肚子,看在孩子的份上,殿下興許會更加盡心,她不能大意。
用過早膳,明思修書一封,讓範嬤嬤轉交出宮,送去兵部尚書府邸。
她認識的人多,真能幫得上忙的卻沒幾個,只能拜託兵部尚書,希望他能幫忙說情。
原本最有希望幫忙的是信陽侯,可明思已經認清了孫家的嘴臉,此時此刻,不盼著父親去死就不錯了。
她還真沒猜錯,孫家真盼著平南公去死。
自從得到平南公有望起複的訊息,太子妃就惶惶不安。
錢氏也因著這事得以入宮,信陽侯想讓錢氏從太子妃這探聽些訊息,看看太子是怎麼打算的。
錢氏來了,慣常向太子妃吐苦水,“你父親也真是狠心,奪了我的管家之權,連門都不讓我出,也不讓我進宮。”
“前頭中秋宮宴上,你弟弟為何突然歸家?我問他也不說,整日鬱郁寡歡,我想給他尋摸門親事,他死活不肯,真是魔怔了。”
錢氏嘴皮子都要磨破了,絮絮叨叨唸了一堆,太子妃卻沒時間關心被明思勾了魂的親弟弟。
她打斷了錢氏的唸叨,“母親,父親是怎麼打算的?真讓平南公順利起複嗎?”
聽到這話,錢氏才想起來正事,“你父親的意思,是想讓你打聽打聽太子的心意,平南公真的會翻身嗎?”
“太子的心意我哪能知道?”哪壺不開提哪壺,太子妃頗為氣惱地坐到榻上,“母親自個看看,正賢堂冷清的,太子殿下何曾來過。”
算起來,太子已經快一年沒來正賢堂了,東宮議論紛紛,哪裡還有人真把她放在眼裡,空有個太子妃的名頭罷了,別說現在,就是從前,太子也不會和她說朝堂上的事。
“唉!”錢氏重重地嘆了口氣,“怎麼會這樣呢,分明先前殿下待你還是不錯的。”
太子妃滿肚子都是委屈,“自從明思入宮,我處處落了下乘,太子的心都被那個狐貍精勾走了,哪還想的起來我。”
“咱娘倆命怎麼都這麼苦,你父親也偏寵妾室。”錢氏想到這一年在侯府的日子,就忍不住紅了眼。
可太子妃卻沒法和她共情,甚至埋怨錢氏,“我早就說過了,不能讓平南公活著,你們遲遲不肯動手,現下好了,將來平南公起複,這個太子妃的位置是誰的還說不準呢!”
平南公獲罪流放,明思還能在東宮風生水起,來日她生下太子長子,平南公起複,明思怎麼可能不肖想太子妃之位?
光是想想,太子妃就覺得她的位置搖搖欲墜。
“不會吧?太子妃哪能輕易廢立。”錢氏緊張起來,她兒子已經讓信陽侯惱了,若是女兒的太子妃之位沒了,那她在侯府更要被妾室欺負死。
“怎麼不會?”太子妃心情煩躁,連對母親說話也沒了耐心,“咱們家背棄了平南公,你覺得等平南公起複,咱們家能撈得著好處?”
即便不算她和明思在東宮鬥得如火如荼,光是當初將明思貶妻為妾,也夠平南公狠狠記上孫家一筆。
錢氏一想也是,這下急了起來,“這可怎麼辦才好啊?”怎麼辦、怎麼辦,錢氏是母親,比太子妃多吃了幾十年的飯,現下卻只知道問女兒怎麼辦。
太子妃心知母親靠不住,也懶得和她多說,只叮囑道:“母親回去轉告父親,切不可婦人之仁,該下手時就得下手,為今之計,不能讓平南公活著回到西北。”
“平南公必須死!”玉泉宮內,薛貴妃也在和魯王商討平南公一事。
“平南公一旦起複,太子就有多了一個助力,明思已入東宮,還有了身孕,平南公自然會幫太子。”
說著說著,薛貴妃嘖嘆了一聲,後悔不已,“太子真是心機深沉,只怕早就想到平南公還有起複的這一天。”
“早知道當初兒臣便納了明思。”魯王已有了王妃,仍舊惦記著明思。
那日宮宴上,他見明思有著身孕,可面容仍舊精緻,不施粉黛面色紅潤,如花美豔,身姿纖穠合度。
反觀魯王妃自有孕後卻胖了許多,肚子上全是肉,脫了衣裳令人毫無興致,魯王大多都歇在妾室屋裡。
“現在說這些也遲了。”薛貴妃本以為這個罪名,平南公必死無疑,哪想得到明思能攀上太子,定然是太子在背後保了平南公。
想要辦事,就得有銀子,魯王問:“母妃,您手裡還有餘錢嗎?”
“怎麼?你錢不夠花了?”薛貴妃美眸一凜,“不是讓你別納那麼多妾,王妃有著身孕,你就不能顧忌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