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喜實在有些狼狽,明思眼淚汪汪,並不想讓太子看見這副樣子。
範嬤嬤匆忙端了酸梅飲來,“主子喝口酸的,壓一壓。”
銀燭用熱帕子為明思擦幹淨嘴角,把唾壺換了下去,急的也要掉眼淚了,這才懷上就如此受罪,往後幾個月可怎麼熬。
裴長淵此刻哪還顧得上別的,坐到明思身側,“孤又非初次見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明思喝了兩口酸梅飲,勉強把那股子反胃壓住,眼尾水光一片,“妾身不想讓殿下瞧見心煩。”
“你懷著孤的孩子,食不下咽,孤瞧不見就不心煩嗎?”裴長淵伸手為她扶著碗,“有什麼想吃的?孤讓人去做。”
明思搖了搖頭,嘴唇發白,“現下什麼都不想吃,殿下先去用膳吧。”
“罷了,晚點讓膳房重新備一桌清淡些的。”裴長淵也沒了用膳的心思。
之前李昭訓有孕時他沒怎麼在意過,不知道女子有孕如此辛苦,明思吐得小臉憔悴,一胎都這樣難,還誇口說生幾個。
明思把酸梅飲放下,將範嬤嬤等人遣了下去,湊近太子,柔柔依偎進他懷中,把臉埋在他胸膛上。
裴長淵皺著的眉頭逐漸舒展,低聲笑了下,“怎得忽然撒起嬌來?”
明思不說話,只是將他摟得更緊,好像在確定眼前的人是真的。
可裴長淵惦記著她有孕在身,怕壓著她肚子,索性把人抱了起來,“吃不下就先不吃,孤沒怪你的意思。”
“裝起小啞巴來了?”裴長淵勾起她的下巴,卻見她淚眼朦朧,竟是無聲掉著眼淚。
男人喉頭微緊,抽出帕子為她拭淚,語氣更柔,“好端端哭什麼?”
“妾身有些害怕,”明思抿著嘴角,眼裡含著淚,楚楚可憐,“懷胎十月,妾身不能為殿下帶來歡愉,還要令殿下心煩,怕您厭惡妾身。”
裴長淵哭笑不得,把她眼裡的淚水擦去,“聽說有孕後易敏感多思,還真是這樣,孤什麼都沒說過,你可別汙衊孤。”
“可是妾身有孕,不能侍寢,將來妾身挺著大肚子,不好看了,殿下就不來了。”明思沒有忘記範嬤嬤曾講過的容嬪。
裴長淵不知她是怎麼想得那麼遠的,“你覺得孤來風荷苑,只是因為你長的好看?”
“難道不是嗎?妾身可是京城長的最好看的姑娘。”明思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一點也不知何為謙虛。
“孤看你是京城裡臉皮最厚的姑娘。”裴長淵捏了捏她的臉頰,卻沒多少肉,不由得肅起面容訓道:“莫胡思亂想,沒聽太醫說孕中不宜多思嗎?”
明思神色訕訕,不服氣似地撅了噘嘴,“妾身沒有。”
她害喜本就吃不下東西,若還為了這種沒影的事憂心,能好好養胎嗎?
裴長淵索性說個明白,“說你是個醋壇子一點也沒錯,孤答應你,平安生産之前,都不召寢別的妃嬪,這下放心了?”
“殿下一言九鼎!”明思眼裡霎時迸發出精光,整個人氣色都跟著好起來,猶如得了天大的便宜。
太子答應過她的事從未反悔過,明思這下可以稍稍鬆口氣了。
明思伸手摟著太子的脖頸,歡喜地去親他,像是回報太子的承諾。
裴長淵舌尖嘗到了酸甜的味道,是她方才喝的酸梅飲,滋味不錯。
他本想淺嘗輒止,明思卻越發過火,手從他的衣領伸了進去,柔軟的指腹胡亂蹭著他後背,似撓人的小貓,弄得人心癢癢。
裴長淵繃緊了脊骨,將她的手拉出來,黑眸深沉,神色嚴肅,“既不能侍寢,就別勾孤。”
從前他不重欲,可也不知怎麼,輕易就能被她挑起火,以前被挑起了火,還能壓著她洩火,現在她有雙身子,拿她沒辦法。
明思無辜地眨了眨長睫,“可殿下年富力強,總忍著也不好。”
“那孤去別的院子?”裴長淵挑了挑眉梢,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不許去,”明思跪在太子腿上,纖細雙臂摟著他的脖頸,溫熱氣息灑在男人耳畔,嬌聲引誘,“妾身幫殿下。”
與此同時,明思跪著的膝蓋往中間壓去,裴長淵腹部一緊,收攏了扶著她的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