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巧自然是不信的,太子妃都敢對孩子下手,足見有多少明槍暗箭對著明思。
但她又沒辦法幫明思,挑破也就這樣,索性嚥下嘴裡的話。
章巧抓緊時間說正事,“你舅舅打聽到軍營採買要改制,只要家風清白無罪史的商戶就可以競選差事,打算去競選河間府的採買,幫你盯著點孫家。”
明思沉吟片刻,說:“經此一事,只怕是沒有多少利潤可圖。”
“利潤不要緊,虧不了本就成,”章巧擺了擺手,“你表哥在揚州幹得還不錯,有你舅舅的樣子,咱們家不缺銀子,就希望孩子們好。”
範家能和官府打點交道也好,明思便沒攔著,“舅母,方才您也聽見了,嘉平和歲安要去崇文殿讀書,早出晚歸的,你們得讓人跟著。”
“知道,我回去就和你舅舅辦好此事,”章巧有分寸,她頓了頓,又說,“對了,你三表哥明年秋闈,說一定給你爭氣,夫子說他天資不錯,希望他上點心。”
從前商戶子不能參加科舉,也是太子推行了新政,若商戶願意增加一些賦稅,便能科舉入仕。
商戶手裡有了銀子,自然就想子孫往仕途上靠,不少商人自願增加賦稅,範家也不例外,此舉大大富裕了國庫,太子的名聲也日漸拔高。
明思笑著點頭,“玉團有福,能有你們惦記。”
冬日天黑得早,日色漸暗,章巧得帶著孩子們出宮了。
明思一早就讓銀燭回去準備了好些東西,讓章巧帶回去,知道家裡不缺什麼,可她就是想給,正好讓舅舅看看,知道她在宮中得寵,也好安心。
分離不捨是正常的,但讓明思沒想到,最不捨的居然是寧國公主的兒子穆川,他拉著歲安的手不肯松。
“母後,妹妹去我們家住吧?”玩了一個下午,穆川越發喜歡這個可愛的妹妹。
“我不去,我要和舅母回家。”明歲安掙開他的手,跑到舅母旁邊,雖然她更想留在宮裡和阿姐一起。
穆川眼看著她不肯和自己走,心都要碎了,“我家有很多點心,你不喜歡嗎?”
明歲安搖頭,“我家裡也有。”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寧國公主戳了下兒子的後腦勺,“天晚了不得回家,過兩日去崇文殿讀書,不是又能見著了。”
“母後!”穆川捂著腦袋不滿,他一刻也不想和妹妹分開。
可不想分開也得分開,就像明思也不想,卻只能笑著說下次見。
臨走前,弟妹緊緊地抱著明思,好像要把明思一起帶走。
她揉了揉他們的腦袋叮囑,“乖乖地聽舅舅舅母的話。”
明思忍住了眼淚,卻忍不住心裡的空蕩,眼看著他們走遠,她的心也跟著走了,寒風呼呼的從胸膛裡吹過。
“不早了,在古拙堂用晚膳吧。”裴長淵牽起她的手,兩人往後院走去。
明思沮喪了一會,很快又振作起來,只要她能得寵,往後弟妹在崇文殿讀書,她見弟妹的機會就更大了。
這樣一想,明思像是打了雞血,雙手抱著太子的胳膊,喜不自勝道:“謝殿下為妾身安排。”
“這下高興了?”裴長淵還是頭次安排妃嬪親眷入宮,連太子妃他都沒管過,究其原因,只是想讓她開心點。
不知何時,竟習慣了她笑靨如花。
“高興,妾身一定盡力侍奉殿下!”明思誇下海口。
“哦?”裴長淵劍眉微挑,戲謔道:“有多盡力?”
明思聽出其言外之意,耳根子“唰”地一下紅了,但還是湊到太子肩側,嬌聲軟語:“妾身都聽殿下的。”
“記住這句話,待會別反悔。”裴長淵薄唇微翹,眼底已經醞釀出重重欲色。
明思後背隱隱發涼,有種想逃的沖動。
但顯然,她逃不開。
古拙堂地龍鋪滿,從前明思只覺得溫暖,如今卻像是有火在炙烤,逼得她香汗淋漓,叫苦不疊。
“殿下……妾身無力……”明思面上通紅一片,眼尾春色旖旎。
裴長淵躺在榻上,單臂枕在腦後,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方才答應了孤什麼?”
“可是、可是……”明思可是了半天說不出話來,嗓音都在發顫,但比嗓音更顫的是跪在榻上的腿。
明思居高臨下地看著太子俊朗無雙的面容,只覺得他壞透了!
“你不是嫌古拙堂的床榻不夠軟?孤特意不讓你硌著,”裴長淵偏偏還在她難以自抑時顛了顛腿,“玉團兒,可別偷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