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這才坐下來。
齊王道:“本王受陛下詔回京,實想為陛下分憂,所以才來了政事堂。久聞政事堂的事務繁瑣,如今只剩計相與大參二人,擔子實在重了些,本王才在陛下面前主動請纓,故而前來想為二位分擔一些。”
這話一出。
陶棲和範曄心中一驚。
二人不動聲色對了個眼色。
受陛下詔才回京,陛下下的密詔?他二人是一點風聲都沒收到。
還有,什麼叫來分擔一些?若是陛下不信賴他,這就是僭越了。
二人同時道:“臣謝殿□□諒。”
自稱一換,陶棲不禁心間暗道:“這範燁也是老狐貍,這麼快,就‘投誠’了。”
還好,範燁先前翻了一些地方上寫的劄子出來,不然怎麼解釋他二人就在此地幹坐著,翫忽職守麼?
齊王坐在哪兒,將劄子都翻了個遍,都是些小事,那肯定是小事,大的事已被範燁歸類放在了另一邊,打算等首相副相都在時拿出來商議,商議的最多的也莫過於“錢”字。
翻完了,齊王還未離開。
也沒對他們所做的批複産生任何意見。
這架勢,倒像是在等什麼人,
心下剛有計較,堂外傳來急切腳步聲,他二人趕忙悄悄抬眼,往外瞧去,齊王掀了眼皮,見他二人這模樣,不禁笑出聲來,道:“是他們來了。”
這個他們,究竟是誰?
幾個人聯翩而至。
都是熟人。
常日總道精力不濟的洪林竟也來了。
六部堂官都來了。
雲固也在期間。
幾人朝著齊王行了大禮,又與範陶二人互行了禮,齊王招呼道:“諸位請坐吧,”
小廝很有眼色,很快又上了茶,可卻沒一人用。
不到片刻,又來了不少官員,只是政事堂坐不下,來的都是六部的副官,本該都站在各部門身後的,卻涇渭分明,站成了左右。
禦史臺與諫院的人來得最慢。
齊王見人來得差不多了,道:“本王今日將諸位請來,實是冒昧。”
“臣等不敢。”
齊王:“諸位有的也許知道,有的也許不知道,起居郎李佑據潭州私礦一事彈劾蕭術與付滿弄權誤國誤民的劄子被陛下批了,現今蕭術與付滿被下了職,
在場的幾位堂官之間不乏還有蕭黨,本心存僥幸,聞言卻如同當頭一棒驚雷炸響。
在老相公徹底致仕前,朝堂已被蕭黨把持之久,縱橫多年的蕭黨被下來獄,王至以及右邊的人眼神中透著精光。
左邊的人以陳廷敬為首,都垂頭喪氣。
齊王道:“陛下仁慈,念著蕭付二人多年以來的功勞,只革職抄家,不發配。各部門以及臺諫的官員,有知曉他二人罪行之人應立即上奏,有平日裡以蕭黨自居,依附於蕭黨之下的,幡然悔悟回頭是岸,朝廷會酌情處置。”
一片沉默之後,眾臣接令行禮。
齊王又道:“還有,那便是翰林學士雲鶴上奏彈劾蕭黨做局陷害忠良之事,也在徹查之中了,諸位若是有證據,請公然坦陳上奏直言。”
下面有人問,“敢問齊王殿下,殿下口中的忠良究竟是指誰?”
齊王捏了一下拇指上的玉戒,道:“謝懷謝永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