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欣招了招手,那禁軍端著託盤走過來,託盤上面蓋了一張玄色錦緞,只隱約看得見個形狀,眾人心中皆知這是什麼,卻都表現出一副好奇的樣子來。
一個個伸長的脖子去瞧。
小黃門移了多盞燈過來。
照得比白日懸空還亮堂。
孟欣壓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歡喜,“陛下,請看!”
孟欣一把掀開,他為了邀功,沒輕沒重,掀那布帶起的風險些滅了兩根蠟燭,燭火亂蕩。
那玉璽圓四寸,上紐交五龍,上一角缺,1以金補之。下書“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大字。
孟欣雙手獻上,讓皇帝看得清楚,皇帝將手放了上去,從孟欣那裡接過,陳讀忙用雙手舉了燈籠,供皇帝看得清楚。
眾臣見皇帝把玩玉璽,又跪了下去,聽蕭術高呼道:“吾帝德配天地,明並日月。三靈眷佑,承天景命。神功聖化,堯天舜日。帝德廣運,聖神文武。”眾人也跟著一併高呼。
皇帝將玉璽放回託盤上,摩擦了手指,便轉了身,陳讀上前去接過託盤,跟著皇帝身後。
大臣們又才扶著膝蓋起來。
下一刻就聽皇帝提起玉璽,“聽說,這玉璽一出世,將蔡家祖墳也沖了,蔡家祖上有損,陳讀,一會吩咐下去,從朕的內藏庫拿些好東西,連夜送至蔡府,莫寒了朕老臣的心吶。”陳讀唱了“諾”。又道:“陛下,奴婢待會便去。”
一行人各懷心思跟在皇帝身後。
——
兵是姚佑的兵。
那站在梯子上的門子話音剛落地,聽見“砰”的一聲,險些嚇著摔了下來。
從梯子上下去,便站在原地不動了,只因他看見,那背後標著大大“倉”字的兵,四五個間錯開來,抬著一根一人抱的木頭
——是將門撞開的。
門閂碎成了兩半,木屑在燈火的照耀下還飄飄揚揚,外面的兵都用手把著刀,一人舉了一個火把,將外面照得如日初升一般。
管事放鬆的笑容還僵在臉上,一時有些無措,但對面的人可不管他,一個兵上前來,大喝道:“此處可是蔡易府上?”
管事眼睛顧溜溜轉,他那句“不是,這只是蔡家的糧倉,小人也只是個倉管。”還沒說出口,就聽那兵“咔”地拔出了刀,威嚇道:“老實回話。”
他只好低著頭,手抖得厲害,老實回答:“稟兵爺的話,此處正是蔡衙內歇腳之地。”
那兵頭子立馬半舉了手,招呼道,“給我搜,頭兒下了命令,今兒不將蔡衙內抓回去,我們就別回去了。”
那管事想上前來攔,那兵頭子將刀架在他脖子上,“阻擋者,殺無赦。”
蔡易醉酒睡得正歡不見醒,兵頭子使喚人去打水來,管事逮住機會,遞了兩貫錢,打聽道:“官爺,這逮人也需要個理由嘛,我家衙內救濟災民,怎麼……會被提舉常平司長官派您老帶著人來拿?”
那兵頭子接了錢,顛了顛,錢是收了,卻不是很買他的賬,喝道:“長官下的文書,是何緣由,只道是災棚裡死了人。何況,你家衙內……”呵,這人冷笑一聲,旁邊的兵提了桶水進來,叫,“頭兒。”
這人冷笑完便用瓜瓢舀了好幾瓢水,全部潑在蔡易的臉上,還罵道:“仗勢欺人的狗衙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