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子星服侍她起身便給她說了這訊息,那明珠娘子來這榮養的由來十分可疑,那蘇艾究竟是她與何人所生?
不怪子星想到蘇艾之父身份,實是大家府上陰私均不少。
這個年紀,讓榮養,實是有些不可思議。
但一個婢子和主子生了孩子,主家也不會放任血脈在外,這事也是解釋不通的。
二進院落?
蘇以言對著門外喚了一聲,才被子星告知阿沉早已出去了,借的是她的荷包掉了一由。
她不禁感嘆這都是雲鶴留給她的好用之人,處事妥當,自是不必事事吩咐下去。
外面這才傳來刀木相撞的聲音,聲音不大,聽得不真切,不等蘇以言問,子星便道,是午前郎君給了銅板的那家娘子,送了兩條活魚過來,是她家那口子下河逮的,拿來孝敬你,婢本來不打算收的,畢竟午膳才用了魚,而且婢也不太會處理,還是齊叔聽見動靜出來說郎君喜歡吃魚,他會弄,所以。
所以,這是蘇齊正在處理魚,待晚膳時分好烹用。
蘇以言點頭,示意她知道了,下榻後思來想去,決定先給姜氏寫一封信,告知她自己已經到了目的地,一切安好,免得徒惹她擔憂。
又打算給雲鶴寫一封,她的心中如同蒙上了一層大霧,見不到形,又沒有別的進展。
這兩封信只能透過別人帶著去,倒是地方上有郵寄服務,她還得打聽一下。
墨跡尚未幹涸之時,阿沉回來了,回來便對著蘇以言微笑,蘇以言知道這是找到了,吩咐子星給他倒了茶。
接下來只有一直盯梢,不怕那明珠娘子那邊不露出破綻來,只是時日不多,不知哥哥那邊進展何如。
阿沉他腳程快,回來後飲了兩盅茶,規矩坐於蘇以言下方,用的是邀功的語氣:“曉得勘查過了,二進院子一共五座,其中有一座最氣派的鎖了,不像有人。”這是以往她們來避暑的院子,雖只有二進,卻是這莊子裡建造得最好的。
“其中到了莊子深處有一座,有人居住的痕跡,卻從內鎖了門,青天白日的從內鎖了門,便是一種很可疑的跡象,而且牆也修得高。”
蘇以言輕輕點頭。
這時候蘇齊處理好了魚,進來行禮問安,聽見這話接道:“那院子是為主家僕人也就是我們準備的,為防莊子上人多嘴雜,故而牆修得高些。後來主家來避暑之時,我們便住在那兒,不知什麼時候這明珠娘子搬進去的?上次來時,明珠娘子可不住這裡。”
阿沉聽完,如直覺般懷疑這便是那明珠娘子的住處,又皺著眉道:“小……郎君,小的有些懷疑這座院子便是那明珠娘子的住處,便爬上外牆之上的樹偷著觀察了一會,誰知,竟從裡走出一個丫鬟打扮的端著碗,一副小心謹慎的樣子,又對著裡面喊:是野貓。再一會,又見這丫鬟端了個碗進去。小的心生疑惑,就大著膽子往裡一跳,誰知,不小心踩到了枯葉,發出了聲響,小的怕打草驚蛇,便回稟了。”
子星坐在一旁給蘇以言熬蠟封信箋,聞言也驚了:“今兒早時從那大李娘子口中得知明珠娘子病了不少日子了,他那孝順兒子請了個遠房親戚那邊的啞女伺候她?怎會開口說話?”
“子星姐姐,你這是說到重點了,啞女不啞,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而且最關鍵的是,這啞女手上竟沒有幹繭。今日可沒聽說,莊子上的人會幫忙劈柴火這些粗活。”
臘化得很快,子星將蠟滴在信箋封口處,蘇以言從袖子裡取了印,這是她的私印,在蠟未全部冷卻時戳了上去。
見蘇以言不開口,子星不免埋怨道:“你也真是,怎麼還能這麼不小心?還好沒被發現,不然這不是壞了大事。”
“小的確實辦事不力,郎君責罰。”阿沉站起身來,一副等罰的架勢,說完偷偷瞄蘇以言的神情,見她並沒有斥責的樣兒,心裡稍微輕鬆了些。
蘇以言將裝了金橘水團的盤子往阿沉那兒推推,笑道:“坐吧。”
阿沉撓了撓頭,嘿嘿一笑,“還是郎君對小的好。”
用了一塊水團後,阿沉又道:“小的就是覺得不對勁,這些細節對不上身份。”
蘇以言將信箋接過來,兩封俱換了字型題了五行,剛題好,阿杜回來了。
“郎君,問到了,那管事說隔壁村上有個信客,專門做這送信買賣的,就是要價頗高。”
阿杜做事穩妥。
蘇以言很是放心地把信交給他,又喚子星稱了二兩碎銀子遞給他,“給信客說,兩封都很緊急,若是能尋個旁人一起送,我付他雙份銀錢,若是能帶了回信,我再給雙倍。”
阿杜點點頭,將信揣於懷裡,看著還在大口吃著團子的阿沉,一巴掌拍他頭上,“淨知道吃了。”
阿沉抬起頭,也不生氣,只笑說:“郎君賞的,頭兒你想吃找郎君要。”
蘇以言不由得笑出聲來,心裡輕鬆了些,道:“也不急這一時片刻,阿杜也用些再出門去吧。”
阿沉吃著吃著突然意識道:“郎君,小的想起,那院子裡的藥味,不夠濃。”
他吞下團子後,又嘟囔道:“郎君常用藥,身上就算是放數個香纓也尚有淡淡藥味。”
蘇以言腦中的弦突然被撥響了。
“錚”地一聲,驚得她倏地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