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官家需要銀錢,謝蘇也不會不給,何故來這栽贓陷害一出?
她揉了揉發脹的腦袋,將紙疊好,燒了。
子星進來便是看見她正在臨帖,只問,“小娘子,家書可要託人送回?”
她搖搖頭,“我只是想母親了。”
子星明白了,這不是寫給許官人的家書,她將端進來的兩只漆黑梅瓷盤放在蘇以言面前的桌上,“這是老夫人剛派人送過來的金絲黨梅和越梅,說小娘子之前在之前的州府上肯定沒嘗過,府上從外面小鋪裡購的,給小娘子你嘗個鮮。”
蘇以言將帖子收起,順口問了一句,“七哥哥有嗎?”
“七郎君哪兒比小娘子你還先有呢,老夫人派的丫頭剛送了形雲院便來我們院子了,老夫人可疼你和七郎君了。”
蘇以言又將繡了一半的福字抹額翻出來,便嚼著梅子邊道,“那我這個送給外祖母的抹額可得抓緊了。”
子星站在一旁,揶揄她,“那送給七郎君的香囊和四郎君的香囊要不要抓緊啊?”
蘇以言將梅子嚥下去,才故意皺起眉頭,瞪向她,“好你個丫頭,都敢這樣調笑我了。”
子星裝作認錯的模樣,“是我錯了,小娘子。”
說完二人一起笑了。
一盞茶前,老夫人是讓如月走得這一趟,她將老夫人的原話轉述,“盡可能讓小娘子每日都是愉悅的,她是個心思細的孩子,害怕府上人說閑話,未免她多心,我老太婆說了一次後也不便再與她說了。讓子星陪著安慰她,讓她安下這顆心,在府裡想做什麼便做什麼,有什麼事我老太婆給她兜著。”
子星看著小娘子展開了笑顏,嘆道,老夫人所交話語算是完成了一部分。
“你認為如何?”
雲鶴取了紙筆來,將信紙鋪開,一邊讓王翰研墨一邊蘸取墨汁書,只道,“你這幾日便歇在我院子裡,我給世翁去個信。”
王翰將研墨的手停下來,看向雲鶴像是在自言自語道,“我本就打算在你這住上一段時間,住到會試放榜那日。我說的是,你認為我想的事如何?我反正是不想入朝見你們這些人的彎彎心思,少寧,你不要哄騙我,你心裡認為如何?目前我可是隻同你一人說道了。”
雲鶴將給王府的信寫好,定睛看向王翰,輕輕搖頭,“不好。”
“怎麼不好了,”王翰將墨錠放下,尋了個椅子坐下了,一條腿搭在另一條上方,邊晃悠邊道,“我覺得合適得很,不過,我家老爺子若是知道了,可能和你的想法一樣。”
雲鶴只將筆擱下,接過雲飛端上來的藥,他一口接著一口往下嚥去,碗裡黑色見底,他用錦帕擦拭了嘴角殘留的藥汁,“你可知為何我說不好?”
王翰搖頭,將腿放下,搬了另一張椅子在桌子旁,讓雲鶴坐下,才搖頭,“我是覺得很好。”
雲鶴坐下,將藥丸嚼碎,又站起身拿了一張紙鋪開來,在王翰好奇的神情下,於紙上書了三字,將藥丸吞下,才道,“你知世翁為何不會同意的因由,便是我覺得不妥的因由。”
王翰將紙旋轉過來,一字一字念道,“糧、錢、武。”
他將頭抬起,“什麼意思?”
雲鶴未說話,只抬眼看向王翰。
王翰沉思一刻,腦子裡突然想到了什麼,他道,“糧我知道,老爺子就是因為兵糧未到,打了敗仗,才脫帽請求徹查,武我也知道,從先帝“杯酒釋兵權”開始,武將地位至今確實低下。可這錢是怎麼一回事?”
雲鶴道,“謝蘇二家,你可知曉?”
“我肯定知曉啊,謝家不是你家姻親?這兩家加起來,只怕比當今朝廷更有錢,”他眼神一動,“少寧的意思是——國庫如今沒錢?”
“那謝蘇二家的錢未充進國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