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緩了一會,才道:“你父親他怎麼還未歸來.....”
“父親被公事絆住了腳,明兒早上應該會歸家。”
姜氏心裡慌亂,究竟是什麼事,竟需要一夜時間去解決。
“什麼公事?”
雲鶴避而不談,只道:
“母親您就安心入睡,孩兒保證不是什麼大事。”
姜氏揶揄道:“你們這兩父子八年未見,你和他之間的事,你還同小時候一般拿話搪塞我。”
雲鶴沒有正面回答姜氏的問題,他垂下眼簾,適時打了個呵欠。
姜氏見他困了,這幾天如此舟車勞頓,子時才剛回院,又想起明日雲鶴要回自己孃家走一趟,她忙讓雲鶴去睡覺。
雲鶴將姜氏送走後,方才躺在床上。
雲飛在外屋守夜,睡著了,傳出輕微鼾聲。
他沒睡,睜著眼睛看向窗邊,聽著大雪折竹聲,心中很是安寧。
他是個少眠之人,想是年幼昏迷的時候將半生覺都睡了。
懷裡的湯婆子正散發著熱度,激著他,緩緩咳了兩聲,雲飛被他的咳聲驚醒,出聲問道:“郎君可還好?”
他心裡疑著表妹之事,見雲飛出聲,只好道他沒事,讓雲飛繼續睡。
外間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雲飛起來翻藥丸了。
蘇以言聽了子星講述雲鶴一番話後便安然入睡了。
從去年三月起蘇家被抄後她便再未睡過安穩覺,如今安穩下來了,她總算是放下了心。
子星對雲鶴之事所瞭解也甚少,想是整個雲府,除了老相公,其餘之人對於這個養在道觀八年的七郎君雲鶴都知之甚少。
旦日,天色微亮,霧色朦朧。
屋外寒風呼嘯聲似乎停止了,昨晚屋簷啪嗒啪嗒掉雪音也沒了。
想是大風大雪都停了罷。
屋內的火盆裡的火勢一盡,一剩涼風從窗戶透進來,盆裡燃燼的灰被揚起。
她是被丫頭隱隱約約的聲音吵醒的,外面丫頭的聲音雖小,但是她一聽就清楚了,是子星和誰在交談。
她出聲喚人。
子星聽見她的聲音忙推開門,吩咐丫頭將火盆移出去,她自己上前來將床上繡蓮帳子拉上銀鈎,輕喚道:“小娘子醒啦。”
她見光,有些不太適應,眯了眯眼,問道:“外面是何人?”
“是大娘子的大丫頭柏珠,她一大早便帶著兩粗使嬤嬤端著東西過來,婢說小娘子尚未醒,她說那便等小娘子醒了再說,便站在外面。”
劉嬤嬤給蘇以言挽了個雙垂螺髻,從漆朱紅妝奩裡拿出一隻粉色絹花,又抽出兩只並頭花筒釵,邊給她插上邊說:“這都是二娘子在小娘子到之前便送過來的。”
蘇以言出寢門見了柏珠,來人將木盤上的布一掀開,蘇以言只晃晃一看,只見一個是,用作打扮的金銀首飾,另一邊是幾塊時興的錦緞料子。
她忙道,“麻煩柏珠姐姐替我多謝大外姑,但這太昂貴了,我無功不受祿。”
來的丫頭像是早就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而來,柏珠一絲一毫不顯得吃驚,緩緩道:“小娘子喚婢柏珠就好。”
”大娘子傳達婢的原話是:大娘子和雲四娘子本就是閨中好友,見小娘子你便如同自己女兒一般。大娘子本是想自己前來的,由於後半夜才睡了個囫圇覺,今早補會覺便要前往姜家了,所以不便自己前來。大娘子還交代了務必要小娘子收下這份禮,不用言謝。大娘子真的很是喜歡小娘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