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微像是沒看見他的臉色,目光幽幽地對著外面探出頭的少年。
“那段路有些偏僻,我再次路過的時候,已經過去好幾天,沒想到那小羊一直在那兒躺著,那麼多天竟然都沒人發現。”
“那條路是去往縣城的必經之路,下次您送孫子去書院的時候,可一定要當心!”
說完這些,熙微走到書桌前,拿出筆墨,淡淡道:“一張保書,既不是作奸犯科,又不是劫道殺人。不過幾個字,族長何必為難我呢?”
“為難你?”
程族長的臉幾乎扭曲,如果目光能化作實質,此刻熙微已經被他淩遲了。
熙微沒有再開口說話,靜靜地等待著對方的決定。
此時,陽光正盛,明明是炎熱的天氣,程族長卻覺得脊背發涼。
他不信宋氏敢那樣做。
可他不敢賭。
恍然間,他想起十幾年前的一件舊事。
那時候,柴山並不像現在這樣,是幾個村子共有。
它是一戶人家的私産。
而那戶人家住在柴山下邊的李家村。
李家村不大,總共十三戶人家。
這戶人家的男人在經常走商,掙了錢,便開始買地建房,還把整座柴山都買了下來,說是往後要在山上建一座莊園。
可惜,沒多久,這家的男人,在送貨的時候遇上山匪,沒了性命,只剩下媳婦和一個襁褓裡的孩子。
那寡婦是個傻的,村裡人幫她料理丈夫後事,她還以為村裡的人心善。
第二天,她的孩子突然生了疾病,當天便去了。
再後來,那個寡婦成了村裡的……
想起當年的骯髒事,程族長心裡仍有些不適。
不到一年,李家村十三戶人家,全都死於非命。
後來,驚動了官府,差役去的時候,那寡婦早已經不知去向。
不知道是死了,還是逃了。
從那次之後,柴山下的村子便沒了,柴山也成了附近幾個村子共有的。
雖然不願意承認,有些人平時看著性子溫和,腦子還一根筋。但若被逼上絕路,就沒有她們幹不出來事情。
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