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聖人皮,惡魔心!
他薄唇微啟,每個字,都似毒蛇吐信:
“如何進鬼城。”
血藤精冷笑,自知逃脫無望,怨毒道:“你們已殺我兩次,我為何要告訴你們?”
雲棲摸不著頭腦:“什麼兩次?”
血藤精怨毒不已:“還裝不知?大留村的山神和陰山妖,你當我是誰?”
雲棲驚訝:“那都是你?”
怪不得她覺得這血藤精如此熟悉,這麼一看,不僅同陰山妖很像,和那大留村的邪祟也是極似。
血藤精哼道:“我不過是動用分魂術,將魂分為三處罷了!彼此記憶不相連,但怨恨,哼哼,卻是共通的!你們三人一踏入這山內,我便知,定是殺我二魂之人來送命了!只是,我卻未料到,你們修為竟有如此大漲!是我算不過你們,要殺要剮,你們隨意便是!”
雲棲忍不住多嘴:“三魂不一處,你修為也大打折扣,還非要分開,你這邪祟真真活該……”
血藤精冷笑,甚是鄙夷:“你都已元嬰,還不知那分魂之術?若不是死到臨頭,要將魂魄散開才會撿回一命,誰願修為僅剩一成?!一體之魂無法處於同一空間,待三魂合體時,才會回到原本修為,呵,你當是我不想?”
她雖三魂各自困於結界內無法踏出半分,千年歲月卻也並未荒度。這一男一女,女子修為雖為元嬰,卻是短時內獲得,內心愚蠢清澈,並無甚心機。男子修為看似築基,實際怕是不止化神!
且,他震碎她的骨爪,殺她二魂,滔天之仇,不吐不快!
她啐口道:“你這人,面如神仙,心似惡鬼,我自知罪孽深重,吸食那些和尚精力,將他們魂魄修為據為己有,可你呢,你手上不見得比我幹淨,卻連承認都不敢,成日帶著虛偽面具,不累麼?”
將說完,她覺那穿透她每一寸面板的透明之線更緊了幾分,力道狠辣,足足是要將她切為無數碎片!
自知活下無望,她忽地大笑:“哈哈哈哈……你殺我啊,你做得陰毒事可比我多!我可不會對自己師弟下手,生得這般神仙模樣,背地卻在幹什麼?呵,給自己師弟念惑魂咒巴不得他瘋魔?我方才可是聽得真真兒的……”
顧懷安眸色一淩,無形絲線渡上喧囂惡意,血藤精覺無盡痛意,這絲線,是要將她這一魂切碎的!
血藤精說的話,雲棲決然沒信,蹙眉呵斥:“你在說什麼?顧師兄高風峻節,你少汙衊。”
絲線為透明,僅傀儡與施咒者能看出,在雲棲眼中,不過是顧師兄用了生什麼法子,將這血藤精定住罷了。
她見顧懷安一臉冰寒,又抬手,輕扯他的衣袖:“顧師兄,先別動手,咱們還不知鬼城如何進入呢。”
他未回答,但雲棲瞧著血藤精似乎和緩了些,想著大抵是顧師兄力道鬆了些許,上前問:“入口在哪?”
血藤精冷笑:“我為何告訴你們?今日我難逃一死,死前叫你們惡心一把,也不算枉死!”
雲棲拽住顧懷安衣袖的手又緊了緊,叫他莫要下手。
她知曉,顧師兄又不是林扶風,不是沖動的性子,可是現在的顧師兄……
說不上哪裡不對勁。
她看著血藤精,認真承諾:“我不會殺你,你說便是。”
她的話並未令血藤精放下警惕,而是譏諷抬眼,掃了顧懷安。
雲棲又暗中扯扯他衣袖。
血藤精生性邪惡,殘害不知多少人,自是放不得。可若是不給她留個承諾,她是死都不會說出如何進入鬼城的。
既然顧師兄有法子能禁錮住她,那多半也有法子限制她修為。
顧懷安微微點頭。
“呵……”血藤精這才嗤笑道:“你可知雍都為何為鬼城入口?”
雲棲自是不知,聽得血藤精又道:“哼,須得死過又不會死之人,於鬼冥雙星與月重合的那麼短短時分死亡,而後用幽冥火引燃邪骨才可顛倒陰陽入內。哈哈哈哈哈……”
雲棲問:“你笑什麼?我怎知曉你是否騙我?”
“騙你?騙你作甚?”血藤精笑得很是譏諷:“即便告知你們又如何?既是死過,又如何活著在這世間?既不會死,又如何進鬼城?!邪骨是易得,可那幽冥火可只有鬼王才有,哈哈哈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