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棲方才本等著林扶風道歉的,結果等了半天不僅沒等到,這小子還來了句他不,這下雲棲的火也快上來了,理都不理林扶風,問小二:“那戶人家對那姑娘做了什麼,她才會對自己父母弟弟有如此怨氣?”
方才小二一直在這,見這相貌極為出眾的三人莫名其妙開始吵架,本就打算悄悄離開,省得那火氣再燃到他身上,往後挪步挪了一半,又被問了問題,遂嘆氣,不得不回答:“唉,那姑娘被賣到了春滿樓,就因為她弟弟要娶親了沒錢!之後啊,昨夜聽說那姑娘鬼哭狼嚎半天,自己化成煙消散了……你們說,話是這麼說不假,但殺了自己全家實在是沒良心,就算把她賣到春滿樓,也不至於就殺人放火吧?也得念及養育之恩吧?”
一股寒氣自雲棲腳底冒起,直到頭頂。
這不是花薔嗎?!
昨晚花薔消失之後,竟是回了她曾經的家,殺死了將自己逼到那般田地的父母和弟弟?
她慢慢抬頭,向顧懷安望去,同他漆黑的雙眸對上,
顧懷安輕拍她的肩,面色擔憂,安撫:“小棲切莫自責。”
雲棲搖頭,不知心底是何想法。
若說自責,她定是有的,她忍不住在想,若是昨夜阻攔了花薔,那她也不至於落得個灰飛煙滅下場。可對於花薔殺死自己的家人,她並不覺得有錯。
因得顧懷安在身旁的緣故,雲棲覺得腦中的驚駭稍微平緩了些許。
只是,他們這幅畫面,落入林扶風眼中,卻刺眼得很。莫名其妙的煩躁堵在他胸腹間,那來源他也不知,只陰沉著臉問:“怎麼,昨夜你們還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
雲棲“蹭”一聲站起來,瞪著林扶風:“林師兄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心裡清楚……”
“好了!”顧懷安呵斥道,語氣難得慍怒,起身輕擋住雲棲,嘆氣道:“眼下已至暝都,距離鬼城不過一門之隔,扶風因此受影響,性子才急了些,我能理解。但扶風,方才的話確是你之過。”
“……”林扶風鐵青的面色總算緩和了些許。他知方才莫名有火,卻不知從何而來,如今看來,多半是因得鬼城那一魂影響緣故。
反正,斷不會是因雲棲那丫頭……
他心頭一驚,為何會想到是因她?
定是,定是她實在惱人,才在他腦海揮之不去!
雲棲眼瞅著林扶風面色好看了些,又見這小子面上染上一層薄粉,低低嘟囔句“神經病”。
“扶風耽誤不了及時了。眼下當務之急,是尋鬼城入口。”顧懷安鎖眉道。
雲棲也垂頭。話是這麼說,鬼城如何進,談何容易?
方才那小二眼瞅著三人氣氛很是尷尬,正想著如何暗戳戳尋個由頭逃跑,忽聽聞提了句“鬼城”,忙湊上前來,壓低音量,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三位,是要去鬼城吧?”
雲棲點頭,林扶風不耐:“來這裡的修士還有旁的目的嗎?”
“扶風。”顧懷安無奈道,林扶風偏過頭去,不再吭聲。
那小二也不惱,笑嘻嘻道:“那可不一樣,三位一看,同那外頭的道長就不一樣,這叫什麼,身上有神仙氣!”
眼瞅著三人不吃這一套,他又忙道:“不瞞您三位,小的這裡,確實有點門路。”
“你能有門路?”林扶風瞥他眼,語氣不掩譏諷,見顧懷安蹙眉,才收斂些許。
“哎呦,道長這話,小的在這這麼些年了,什麼事沒見過?”小二笑哈哈道,又瞅了瞅左右無人,才繼續:“在咱暝都外頭啊,南邊莫約三百裡,有個古廟,不知您三位來的路上有沒有見到過。”
雲棲想了想,來時確實見到了間冷清的廟宇。
“那寺廟啊,裡頭的高僧可神!我們暝都,全仰仗著那廟裡頭的高僧,才平安至今呢!在您三位前頭,也有道長來過,去了那廟宇就沒回來,就是因為直接被高僧點醒,知道如何去鬼城了!”
雲棲同顧懷安對視眼,覺得不妙。
已經有人去了?
那若是在鬼城埋伏好,給他們添亂,那可如何是好?
顧懷安立即從法袋中取出幾枚靈石遞去:“多謝這位小兄弟。事不宜遲,我們現在便去那寺廟尋求進入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