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在外頭尋魄之時就想問來著,好歹是自己的魄,總不至於隨便從路邊薅把草撿個石頭就可以吧?
仙尊看著她出神,認真思索了片刻,雲棲都快要以為思索了這麼些久那多半是有收獲的,這個收獲就是,他淡淡答:“沒有。”
雲棲:……
她循循善誘:“額,比如什麼金盃啦,什麼戒指啦,什麼書本冠冕啦,或者哪怕是一條蛇一個大難不死孩子……”
很顯然仙尊沒有伏地魔那麼重視儀式感,他並沒有將自己的魄折騰成魂器,非常淡然地看著她叨叨了這麼些,完全不知她到底在講什麼,眼神甚至都虛焦了。
虛焦……
雲棲:???
仙尊這是打起了瞌睡?!
您好歹尊重下講話人啊!!
仙尊大抵是困迷瞪了,頭略微往下栽下,有些飄忽的雙眸又重新聚焦,懵懵懂懂看她。
就,還挺乖巧。
乖巧這個詞咋想也不該和仙尊扯上關系,雲棲權當看錯了,思慮回到了方才話題。
仙尊說他沒有什麼覺得特殊的物件……
她望著遠遠那好似疊起山間一般的建築群,覺得頭禿。
這得找到什麼時候?!
這麼一想,她也困了,昨夜同關四叨叨許久,爬了山路,還搜了幾十間房屋,忙著還好,這麼一停下,倦意潮水般將她淹沒,有一下沒一下也開始打起了瞌睡。
她瞌睡的時候,老覺得有道直勾勾視線凝著她,睜眼凝神往仙尊那一瞧,果真是他。
仙尊生得很冷,如潑墨山水畫的眉眼間透著萬年歲月與世隔絕的疏離,面容白得毫無血色,唇色也是淡淡,又是一襲白衣,說話輕飄飄的,除去那個千奇百怪的笑,他就沒什麼表情。
怎麼說……
就不像個人。
大抵神仙都是這樣吧,她想。仙尊雖是給人感覺像個偽人,眼底卻帶著絲絲暖意,即便令她感覺甚是詭異,雲棲總覺得,他對她是沒有絲毫惡意的。
不知過了多久,雲棲才意識到,自己瞧著仙尊出神已經良久了,而仙尊也一直看著她,兩人這麼一直對視,很是尷尬。雲棲“哈哈”笑了聲,慌忙移開目光。
那股存在感極強的視線仍在。
好好好,仙尊還在看她。
這麼被人一注視,雲棲覺得睡也睡不好了,小聲同仙尊談判:“仙尊,我睡覺之時,您可以別這麼看我麼?”
她也知道這麼個語氣同這老祖宗說話是沒大沒小的,但是睏倦之下,理智是被壓制的。
仙尊那漆黑的眸子收縮了下,很是困惑:“小棲不願我在此麼?”
“啊?”她正想解釋,卻見仙尊不氣不惱,神色淡淡,還帶了絲懵懂,道:“好。”
接著他起身踏出房門,外頭不知何時正下著雨,簌簌白團而下,在他不染纖塵的白衣上印上點點水色。
雲棲:???
她的睏意一掃而空,連滾帶爬起身來,朝門外走,見仙尊也不動,就站在門外淋著雨,一雙眸子盯著她。
方才他的面容被門遮擋了些許,看不到視線,這下子,雲棲可算知道了,仙尊理解的“別看她”,是別在房間內看她,還專門湊在門前,在她視線看不到的位置盯著。
怎一副詭異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