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可真是修真的小神仙!我們這村啊,叫大留村,別看咱們這窮,村子裡的新媳婦,都是自願留下來的,才叫的這名。”
雲棲瞄準一塊肘子,眼瞅著林扶風的筷子往那個方向去,她飛速搶先夾走。
什麼攻略,比不上她吃口熱乎的。
林扶風懶得搭理她。
恰好雲棲聽到了顧懷安同村民的談話,在搶奪飯菜的激烈戰事中抽空問:“這位大爺,那為何新媳婦都自願留下呢?”
“哎,這還用說,那還不是因得我們這漢子好啊!”旁邊又一大爺道,眼神直盯著雲棲,看得雲棲心中有些發毛,正要問是有何事,忽聽得他道:“小閨女,還沒出嫁吧?”
問這作甚?
顧懷安面色一變,正欲出言幫她擋下,聽得一旁的小丫頭樂呵呵答:“哎呀大爺,別看我生得年輕,孫子都會打油了!”
那大爺一臉震驚:“閨女你定是誆我,你最多十七八嘛……”
雲棲臉不紅心不跳,將那肘子塞嘴裡,含含糊糊:“哎修真嘛,顯年輕。”
出門在外,身份靠自己給。
顧懷安輕聲一笑。他側著望去,她臉頰裡塞滿了吃的,鼓鼓囊囊,像只小松鼠。
他收回視線,落於方才說話那人之上,見那人與同桌另一人交換了眼神,目光隨即發寒。
其中一人同林扶風笑道:“小神仙,我住處那,總是半夜聽見有哭嚎,您幫我去看看?”
林扶風正被她煩得無法,當即起身:“走吧。”
雲棲不忘沖著林扶風背影誇贊:“林師兄少年意氣,真是我的楷模!”
眼瞅著他背影僵了些許,雲棲也不管,繼續啃她的大肘子,聽得另一大爺問顧懷安:“小神仙,我家後頭有個墳山,你能不能幫忙看個風水?”
顧懷安道:“不如待宴席結束後,我同我師妹一道去看看。”
那大爺道:“哎呀神仙,我兒子因為這個都躺床上了,此事可拖不得!”
雲棲擺擺手:“顧師兄去就好。”
顧懷安猶豫後點頭應允,兩人一道離席。
眼瞅著這桌除去雲棲,均是四五十歲的老頭,她低頭默默抱著肘子啃,啃著啃著,覺得對面一中年男子在看她,這麼一來有些尷尬,她只得放下肘子找話題:“那什麼,大爺啊,咱們這是什麼宴啊?”
“是村長喜得公子!”一提這話題,那男子來了興致,“村長那媳婦,哎,真是沒用,都幾年了,才要了這麼個兒子,此前就個賠錢貨閨女……”
他剛說幾句,桌上對面幾個人對他投來個視線,他吞吞話語,沒說下去。
雲棲聽到這,已經不想吃了,接著問了句:“那村長夫人呢?”
她才注意到,這宴席上,她沒看到有一名女子,均是四五十歲的老頭。
“還能在哪,在他家唄!”那男子答,席間另一人道:“哎,不是說昨天就不行了嗎?還有那賠錢貨,到現在沒找到,誰知道去哪浪了?!這種女人啊,給我我都不要!”
“還給你,你高攀的上村長家?”
幾人笑罵起來,雲棲將碗筷放下,吃不下一口了,覺得很是惡心。
昨日村長夫人難産而亡,今日村長就因誕下兒子設宴,看村民的言語,是不將女子當回事的。
那麼,方才說的什麼“新媳婦自願留下”,真的是自願嗎?
待走時,看看能不能幫著悄悄帶走。
她深吸一口氣,抬頭,忽覺不對。
滿場之人,數十名面容粗糙的中年男子,均直勾勾望著她,好似她是他們最為渴望的肥肉。